“現下想來,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他的太子位被奪,便想靠著朗國最強的江湖勢力東山再起,嗬嗬,恐怕最後也是付之東流。”
戚涼爭默然。
梁仁敘看向他,鄭重其事道:“你或許不知,那日在酒宴所言,我字字為真,貞兒她並非我的親生女兒……而是鄔侯爺的外生女。”
“我知道。”戚涼爭抬眸,清亮如曦。
“你竟然知道此事,那你還願意娶她?”梁仁敘懷疑地看著少年。
近兩年了,他雖然閉在這山林之中,也沒少聽眼前少年肆意妄為的行事傳名。
可為何今日一見,卻覺得外麵傳的都是一派胡言呢?
“我知道她的糗事,比您隻多不少,要嫌棄的話我早跑了。”戚涼爭揚唇道。
梁仁敘這才搖頭,口氣亦是微安:“這丫頭,命數如此坎坷,還能有這等福氣……遇你。這下,老夫便放心了。”
“我不求你今生善待於她,隻希望你永遠記得今日之言,亦要記得老夫是如何懇托你的。”梁仁敘說完,便站起身來。
在少年沒反應過來時,雙手執禮,朝著少年方向就是一拜。
拜得於理不合,拜得戚涼爭眉頭長擰。
可這終是一個文人父親,能想到的唯一鄭重之法。
“貞兒,便托付給你了,一定要帶著她離開歸林。”
少年坐著身子,受下這個半百長者的一躬,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夜在房簷上的畫麵。
他逗她:你聽話,你父親就喜歡你嗎?
她卻隻是笑笑:不知道欸。
嘴角的冰冷慢慢融掉,看著長者站立身子關切看著自己,戚涼爭終是眯了眼睛。
原來,愛這種東西,哪怕藏得再深,也能溫暖心房。
或許,一直支撐梁貞不心灰意冷的緣由便是,她的父親從始至終都未放棄過她,更沒有不愛她。
……
戚涼爭出了屋子,便走遠了。
躲在樹後的梁貞,望望太陽的方位,大概估算了他們談話的時間。
快兩個時辰了,說什麼要說這麼久?
她貓著身子靠近木屋,學著戚涼爭的樣子敲門,瞧了好久也不見屋內有反應。
“父親,是我。”
“父親……”
一聲聲呼喚落空,少女眼中晦暗,留下食盒,行個蹲禮後才不舍離開。
走至老遠回頭,除了那些守門弟子,再沒見房門開啟。
而屋內的長者,卻是滿臉淚痕,他顫著手壓在桌案上,閉著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間
姚莊主披著衣服坐在書房內。
桌案上的油燈將熄著。
他告訴夫人,夜間自己要見一個很重要的人,讓她放心睡下不必等自己。
這樣的事情,從他接管歸林劍莊莊主之後,便時有發生。
夫人亦是見怪不怪。
可終究是在刀刃上舔生活,怎可能安枕於眠?
房門輕輕開啟,一抹衣角蹭過門沿。
————
“您來了。”姚莊主恭敬跪下,行禮。
男子看也不看,徑直坐下,而後看著那黑漆漆的桌案上,平鋪著一字未落的宣紙。
“今日,戚涼爭去見了梁仁敘,你為何不阻攔?”
“我怕,怕打草驚蛇。”
“哦,是麼?本座還以為,你是要借梁仁敘的口通風報信。”
“屬下不敢,我歸林亦不敢違背您的意思。”姚莊主垂頭道。
“你跪著回話,我還自在點。”
“是。”姚莊主頂著花甲頭發,不顧身子羸弱,跪在了春夜仍涼的地板上。
“這狗,果然是越老越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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