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想著,開口問:“爸爸哪裏不舒服?有看醫生嗎?現在怎麼樣?”
孫瑛見她終於上道了,倒賣起關子了:“你爸怕你擔心,不讓我說的,也是我嘴上沒把門的,一時說漏嘴了。唉,讓你知道了,回去他該訓我了。”
薑晚見她還有心情玩心機,就猜出薑爸沒什麼大礙,但到底是原主的父親,也不能不上心,便說:“是我忽視了爸爸,勞煩媽媽多用心照顧,我明天就去看看他。”
“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當好好照顧他,可我也老了,經常頭暈眼花,唉,比不得年輕人,你向來孝順,也給他安排幾個人伺候著,我放心、你也放心。”
這變著花樣地要錢、要人,還是當著沈家祖孫的麵。
薑晚的臉臊得通紅,有一瞬間,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她前世嫁給富商,父親也是這副嘴臉,經常來問她要錢,貪不知足。她說不恨他是假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落得孤苦半生的命運。好在她幸得上天憐愛,穿來了這個世界,遇到了沈宴州……
沈宴州看她黯然神傷,握住她的手。他像是明白她的為難、她的無奈和羞窘,搖搖頭,目光帶著安撫:不關你的事。一切有我在。
薑晚看出他眼神裏的意思,感動之餘,卻也領悟到:自己不能做個米蟲了。沈宴州固然有錢,也不在乎薑家的攀附,可一次兩次是人都有忍耐的限度。她不能讓他養著她,還要養著她背後一群貪婪的人。而這些貪婪的人也不能慣了,給錢好解決,但給下去隻會是無底洞,
薑晚想到這裏,笑著說:“媽說的我都懂,我會多去看看爸的。”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孫瑛臉色不好看:“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可到底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也有自己的小家庭,也沒有常回娘家的道理。”
她可不想這礙眼的妮子回家,隻要把錢送到就行。這樣她就可以自己雇幾個保姆,也過一過闊太太的生活。
薑晚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盆涼水潑過去:“您多想了,奶奶和婆婆都是很好相處的人,也常讓我回家看看呢。所以,您盡管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家看看爸爸。”
孫瑛氣的臉都紅了,想開罵,可環視一圈,沈家人都在,也不好放肆。罷了,等這妮子回家了,再好好收拾。她想通了,也不想再磨嘴皮子,就起身看向老夫人,告辭了:“我看晚晚還好,孩子他爸還在床上等著我照顧,就不多留了。”
老夫人點頭,“也好,明天讓宴州帶晚晚回去瞧瞧親家公。”
薑茵全程盯著沈宴州,花癡的恨不得眼睛長他身上。她摸摸自己完美的臉,又去看薑晚清湯寡水的臉,不知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麼她的宴州哥哥就不能多看她一眼呢?她這麼美啊。
她美的自己都呆傻了,連孫瑛的呼喚都沒聽到。
“茵茵,走了!”
孫瑛看著犯傻的女兒,拉著她的手臂往外走。
薑晚起身去送她們,沈宴州拿了黑色雨傘撐在她頭上。兩人並肩走在雨霧中,他的手攬著她的肩膀,動作溫柔又親昵。
薑茵單獨撐了一把透明雨傘,不時回頭看,傘撐歪了尚不知。雨水打在她臉上,打濕了她的濃妝,胭脂和著雨水在臉上肆虐,瞬間醜出了新高度。
薑晚看到了,一個沒忍住,捂嘴笑了。
薑茵看她笑,皺著兩條大黑蟲狀的眉毛問:“薑晚,你笑什麼?”.8Xs.
“沒笑什麼,就是覺得開心。”
這話聽著很有秀恩愛的嫌疑。
薑茵氣得咬牙,恨恨道:“爸爸還躺在病床上,薑晚,你可真是孝順女兒了,還能笑出來!”
這丫頭可真會掃興。
薑晚斂了笑,裝著漫不經心地問:“爸爸什麼病?”
“哼!我才不告訴你,你盡情笑吧。”她說著,看向沈宴州,見他半邊肩膀都被雨水打濕,又妒忌,又心疼,關心地說:“宴州哥哥,你衣服都濕了。”
沈宴州像是沒聽到,依然如故地將大半個傘撐在薑晚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