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醫生叫杜芸,是老夫人給薑晚請的備孕醫生。她穿著白大褂,手中提著醫藥箱,年紀約莫五十,一張不苟言笑的臉,看起來有些嚴肅。
“少夫人?”
她僵著臉,微點了下頭打招呼。
薑晚微笑著回了:“您好,杜醫生。”
她雖是笑著,但並不算開心。老夫人單獨請了醫生過來,這樣的身負重望,讓她心裏很有壓力。
杜芸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情,低聲說:“少夫人不要多慮,順其自然就好。”
“謝謝。”
杜芸沒多說什麼,走到沙發旁坐下。她給她把脈,檢查了身體各項機能,又囑咐了些許注意事項,便被劉媽安排客房休息了。
薑晚消化著她說的孕期知識,還拿了小本本來記錄。正翻看的認真,外麵一陣吵嚷,她聞聲望去,見是何琴在仆人、保鏢的圍擁下過來了。
“夫人,夫人,少爺交代了,說是不讓您進來,您這是讓我們難做啊!”一名年紀大些的仆人為難地看了她一眼,又去看薑晚,無奈地說:“少夫人,夫人非要進來,我也是沒辦法了。”
她是老宅過來的,也知道沈少爺防著夫人說話做事欺負了少夫人,不許她進門,但到底是夫人,她硬闖進來,她也不好阻攔得太難看。
薑晚理解她的為難,擺擺手讓她退下了。
劉媽這時候安排好了客人,一見何琴來了,如臨大敵似的快速跑到了她身邊,有點護駕的意思。
“夫人怎麼過來這邊了?”
她笑嗬嗬的,但話裏帶著點不歡迎。
何琴沒看她,瞅著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冷喝道:“我來這裏,你就這麼個態度?”
她是長輩,她作為兒媳理當好生招呼、伺候。
薑晚知道她的想法,慢悠悠站起來,指了下沙發,聲音不冷不熱:“夫人坐吧,劉媽,你去端些茶水。”
劉媽不想離開她半步,但何琴知道她是老夫人派來的眼線,提防著她,便說:“我隻喝鐵觀音。”
劉媽微皺起眉:“家裏沒準備這個茶葉。”
“那便去買吧,來這邊時,我看到有家大型超市。”
“夫人,家裏有西湖龍井,也挺不錯的茶葉。”
“你覺得我是可以將就的人嗎?”何琴的聲音陡然抬高,厲聲道:“劉媽,難道我在這裏連一杯自己想喝的茶水都喝不到?”
人不要臉則無敵。
劉媽聽她這麼說,也隻能安排人去買茶葉了。
何琴滿意了,這才轉過頭去跟薑晚說話:“州州出國了,可有說幾天回來?”
“沒有,說是盡快,具體日期,我也不知道。”
“那你可知道他為什麼出國?”
“說是談個合作。”
“可知道談什麼合作?”
“不知道。”
何琴又擺臉色了,諷刺道:“一問三不知,你這個妻子當得好生盡責。”
薑晚沉默,當別人想要找茬兒,總是有很多借口的。她不搭理,隻低頭翻看著孕期的記錄本。何琴看到了,一把搶過來,見是懷孕方麵的知識臉色又緩和了:“身體如何?”
“挺好的。”
“沈家三代單傳,既然你把孩子當護身符,可要祈禱生個男娃了。”
薑晚實在不想接這話了,冷著臉問:“夫人過來就是想說這些?”
何琴白她一眼,終是換了話題:“我請了你小叔過來做客,應該快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
別墅外傳來車子的鳴笛聲,很快,一輛漂亮又酷炫超跑就駛了進來。白色亮眼的車身,流暢的線條極具美感,造型是科幻個性風,一看便是車中極品。
對男人而言,車子象征著身份和地位。
如今,沈景明在用事實證明著自己的“今時不同往日”。
薑晚坐著的位置正對著庭院,看了眼豪車,便移開了。她其實對車不感興趣,但這輛車的造型設計算是很罕見了,所以就多看了一眼。
沈景明大步走進來,看到何琴,微微躬身見禮:“夫人。”
他聲音冷淡,態度疏離。
薑晚看到了,驀然想起,他麵對老夫人時也是這樣客客氣氣仿若陌生人。所以,他應該早就生了跟沈家劃清界限的心。
沒有男人願意寄居人下,卑躬屈膝。
更何況,高傲如沈景明。他蟄伏多年,一朝奮起,現在應該爽快極了。就是不知道他想爽到何時收手。
薑晚想著,麵上掛著不怎麼走心的笑:“小叔來了,快請坐。”
何琴招呼得就很熱情了:“景明來了,哈哈,好些天沒見你了,來,坐吧,咱們說會話。”
她招呼沈景明坐到對麵的沙發上,先是東扯西扯了下他的生活,再是奔了主題:“景明,關於公司的事,我多少了解了下。嫂子不是偏心,你是宴州的小叔,從小一起長大,再怎麼對他不滿意,也不能拿公司的事開玩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