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非!”
安非臉色難看的瞪著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在跟他開玩笑的病床,轉身看向怒瞪著她的中年男人:“陳伯,你知道嗎?你知道我父親的遺囑嗎?”
“安非,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的是遺囑,你還有點人性嗎?”被叫做陳伯的陳彥昌臉色漆黑。
安非一聲冷笑,一個一個的看著這群父親的生前好友,目光最後才穿過了好幾個人,落在傅言深和蘇岩身上。
在短暫的靜謐之後,他突然一聲嗤笑:“蘇岩,傅言深,是你們是不是!”
蘇岩唇瓣微微顫動了一下,還沒來得開口,安非又繼續道:“是你害死了我父親!隻有你們!”
“你父親得的是惡性腫瘤!”陳彥昌剛才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安非時,心底生出來的那一點點憐憫已經徹底被安非自己給踏平了!
深夜的醫院安靜又冰冷,陳彥昌眯著眼,一臉威嚴和怒氣:“你父親生前對你這麼好,看你的出息,到底還沒能給他送終!”
“你們是巴不得我不給他送終吧?我被人陷害的時候你們都在落井下石,罪魁禍首就是你們!”
狠狠瞪了陳彥昌一眼,默了默,安非冷笑,“趁著我被關進去,連公司都賣給別人了,這就是我的好父親!而且,還是賣給你!誰知道不是你們聯合起來動手害死了我父親!”
“安非,你還有一點人性沒有?”
眼睜睜的看著安非指著她和傅言深,就算自己背了這個黑鍋,蘇岩也絕對不容許有人這麼汙蔑傅言深!
突然掙脫傅言深的懷抱,蘇岩陡然間爆發出來的氣勢比安非的憤怒還要強盛:“就是因為你,安伯伯才會這麼操勞,才會這麼快離開!”
“那聚星呢?他辛辛苦苦經營了聚星大半輩子,現在還不是落在你們手中了,有本事你把聚星還給我啊!”
現場的大多數人都見過不要臉的,但像安非此刻這麼不要臉的,他們還真沒有遇到過!
“蘇岩,你們先走。”
眼見紅著眼睛的安非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了,陳彥昌知道剛才可是傅言深想辦法將安非暫時從監獄裏麵弄出來的,當場做主輕聲跟兩人說道。
蘇岩不想走,但傅言深深深的看了安非一眼,也扯回了她的身子:“岩岩。”
有安非在這裏,他們是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了。
“我沒有想到,安伯伯居然下午就去找他了。”
渾身無力的蘇岩被傅言深抱著走出醫院,剛上車,她剛才勉強忍住的眼淚就再次簌簌下落。
安非針對他們,此刻留在醫院對誰都不會有好處,這一點蘇岩比誰都要清楚。
但她的整顆心都還留在安世清去世的事情上麵,一走出醫院,沒了其他人在場,她又完全按捺不住了。
用紙巾將她臉頰上的淚水一點點擦幹淨,傅言深沒有開燈,任由蘇岩再次投入他懷裏,溫暖幹燥的手掌輕輕從她柔軟的長發上劃過,“他們是父子,這是人之常情。”
“傅言深……”也許,她沒有告訴安世清,安世清還不會這麼快……
傅言深微微閉上眼,腦海裏關於下午安非和安世清激烈的爭吵當場又吞了回去。
如果不知道可以輕鬆一點,那麼,就不要知道了吧。
輕輕拍了拍蘇岩消瘦的背脊,“想哭就哭出來,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