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榭芳苑到喜堂,這段路不長,葉瑾卻記不清走了多久,直到很多年後,她跟夜北說起來的時候,都有些恍惚。好像那條路很長很長,要花一生的時間去走。
而此刻,原本在書房裏麵看書的某人,卻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榭芳苑的外麵,當他看到那個穿著一身燦爛紅色嫁衣的女子挺直著脊梁,一步一步的朝著喜堂的方向走過去的時候,他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竟然想要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她的小手牽起,跟她一起走過去。
可下一刻,他就回過神來了,忍不住嗤笑一聲,在心裏暗罵自己瘋了!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不過,在後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日子裏麵,夜北都在為他今日的所作所為而後悔得腸子泛青。原本,這一日,那個女子就能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何須他苦逼的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讓自己成為她名正言順的夫君,這可真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主子,您這就要娶王妃了,不去看看嗎?”神出鬼沒的無價不知在何時已經站在了夜北的身後,一臉看八卦的神色,沒想到主子居然會忍不住來偷看未來的王妃啊!難道主子這顆春心已經在蠢蠢欲動了?不過主子的眼神可不咋地啊,那麼寶貴的一顆春心居然因為那笨丫頭而動嘖嘖真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啊!
葉瑾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為了傳說中的“養料”,誰讓某人長得太過妖豔了呢?
“有什麼好看的?”夜北垂下眸子,那長長的睫毛一閃,擋住他的黑眸,生出一種別樣的溫情來,讓無價覺得這秋日的陽光也顯得格外的明媚。
忠心的小護衛頓時覺得,主子還是好好呆在書房就行了,何必出來禍國殃民呢?瞧,他走到哪兒,不管是人,還是別的花花草草都能被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一絲風情給秒殺了,還要別人怎麼活?
“那主子您還是回房間吧。”無價立即建議道。
“嗯?”夜北斜眼朝著無價瞟過去,無價立即道,“這不是怕外麵風大,吹著您了麼?”
“還是去看看吧。”夜北撂下這句話,人影已經消失了。
無價愣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爺這是撞邪了嗎?!這還是自家爺嗎?前一刻還說不去,後一刻已經去了
“我靠爺該不會病糊塗了吧?”過好半晌,無價這才撓撓頭,身形一閃,跟了上去。
喜堂裏裏外外站滿了人,卻是一點都不熱鬧,這些人不過都隻是來見證這場儀式,沒有一個人是來祝福這對新人的。
甚至很多人看向那一抹鮮亮的紅色身影時,還帶了一絲憐憫。
北王爺的病,已經算不上忌諱了,朝野上下都知道。這好好的一個姑娘嫁給一個快要病死的人,跟望門寡有什麼區別呢?
而且,喜堂上那一隻雄赳赳的大紅公雞,更是讓這喜堂中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此刻,那大公雞背上係著一朵大紅綢緞結成的花朵,正偏著頭四處打量著。要說無價這小子辦事兒,著實還是很靠譜的,他尋來的大公雞即便是麵對這樣的陣勢,竟然也沒有一點怯場,果然是一隻能彰顯他主子“雄威”的公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