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幃裏麵又是一陣沉默。
葉瑾不由的落下一頭黑線,大男人家家的,有什麼好怕的?
自己雖然是個女子,但此刻的身份是大夫啊!
在大夫眼裏,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別,隻有病人與健康人的區別!
之前她也不是沒給男人施過針,說句不好聽的話,男人的光身子她不知道看了多少,她一點都沒覺得難為情,難道這貨難為情了?!
“不脫衣可以嗎?”過了半晌,床幃裏麵才傳來弱弱的問詢聲。
葉瑾無可奈何的問道,“王爺見過哪個大夫,是能隔著衣服給病人施針的?能紮得準嗎?這可不是兒戲!”
“那我不治了。”夜北回答的很幹脆,誰也不曾看到,床幃後麵的他,那張絕色的臉上,已經是布滿了紅潮。
在一個女子麵前脫衣服,他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特別是這個女子是葉瑾!
“王爺!”葉瑾有點火氣冒出來了,“您怎麼可以諱疾忌醫呢?不就是脫個衣服嗎?我隻是給你施針,不是要看你”
床幃裏麵一陣沉默。
“王爺,您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葉瑾沒好氣的道,“我都不害臊,你害臊什麼?又不是脫光了!”
“你以前給人施過針嗎?”床幃裏麵又傳出夜北的聲音,聲音裏麵好像也有一絲不明所以的怒氣。
葉瑾沒有聽出來這絲莫名的怒火,反而是循循善誘道,“當然!我以前給別人施針的時候,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兒,人家都是很配合的,要是遇到不聽話的病人,我就直接給他麻醉了,到時候我想怎麼紮,就怎麼紮!”
無心一臉崇拜的看著葉瑾,王妃啊,您也是太彪悍了吧?您這話的意思,王爺要是不聽話,就給他麻醉了,扒光,然後想怎麼紮就怎麼紮是這意思嗎?
看葉瑾的神色,明確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都給誰施過針?”夜北追問道。
“你不認識。”葉瑾很幹脆的回答道。
夜北又不吭聲了,兩人隔著床幃就像是在置氣一般。
這詭異的氣氛,讓無心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他看看葉瑾,又看看床幃中那個隱約的人影,爺這糾結的究竟是什麼啊?
王妃又不是外人,看看就看看唄再說了,王妃都說了,不會脫光那意思就是,還會留個褲頭!男人嘛,隻要留個褲頭,就不算什麼!
“王爺”無心現在反倒是來勸夜北了,“要不就讓王妃試試吧”
“我蒙著眼睛總行了吧?!”葉瑾賭氣的朝著床幃裏麵的人吼道,“就跟我特想看你似的!我又不是江寧!”
屋子裏麵一靜,無心看葉瑾的眼神已經不是崇拜那麼簡單了!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吼他家爺!
他以為,下一刻,葉瑾就會被丟出去,但是——並沒有!
葉瑾還好端端的站在床邊,雙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樣子,彪悍得不行。
“蒙著眼睛能紮的準嗎?”半晌之後,夜北的聲音才幽幽的從床幃中傳來。
葉瑾扶額,還真要蒙著眼睛紮針?!
她很想將剛才那句話收回來收回來!
“不行!不行!”忠心耿耿的護衛無心大人立即反對道,“怎麼可以蒙著眼睛紮針呢?大炎朝還沒有這樣施針的大夫啊!這要是稍有差池,怎麼得了?!”
“是啊,王爺的命可金貴著呢!”葉瑾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火騰騰的往外冒,沒辦法!憋都憋不住!
就說了,上趕著沒好事兒!這上趕著給人家治病,人家還怕被占了便宜呢!
誰知道,床幃裏麵的人卻是緩緩的說道,“大炎朝別的大夫不行,北王妃卻可以。”
這語氣,用的是肯定以及非常篤定的語氣!
無心像個木頭樁子一般轉過頭看著葉瑾,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