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發地深了,夜北端坐在屋內,他的眸光在夜色中顯得深邃無比,視線堪堪落在眼前跪在地上的人麵前。
“主子,是否需要屬下繼續跟蹤?”
“暫且不必。”
夜北淡淡地說道,目光微抬,透過眼前的窗欞看向窗外,眸光深邃的仿佛裏麵承載著萬物,將一切都容納其中。回稟的暗衛在旁邊看著不禁有種懼怕的神情,然後見到夜北對著他揮了揮手,他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月景累了一天,到房間的時候,小草卻還沒睡。她見到月景立刻從走廊的墩子上站了起來,飛撲到她的懷裏:“小景,小景,我的甜點呢?”她伸出手掌攤開在月景的眼前,一雙清亮的眼睛在夜色中十分的澄亮。
月景歎息一聲,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裏,朝著屋內走去。小草的手冰涼冰涼的,看來是等著她的時候受了涼氣。
“小景,我的糕點呢?”
小草披著月景剛給她搭上的外袍,露出個小腦袋,搖頭晃腦的樣子十分的可愛。
“你這小饞鬼!”
月景無奈地一笑,然後從袖冗中掏出一個紙包來,攤開,裏麵四四方方擺著的正是小草最愛的綠豆糕。小草已經搶了過來,開始大口朵頤,形象當真是一點也不端莊。
月景在旁看著好笑,時不時地為她擦拭著嘴角殘留的糕點殘漬,“你呀,就不能慢著點吃嗎?”
“不能,不不能。”嘴裏忙碌著,卻還不忘回答她的話。
月景忍不住又笑了,看著她的臉十分認真地說道:“小草啊,也不知道我讓你這樣,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如果你過去真的是我身邊唯一的貼身丫頭,我想你應該會明白我的對不對?”
她自己說著,又歎息一聲,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般認真的對小草說這些,“估摸著你也不懂。”她笑了笑,將目光移開了。
隻是她沒瞧見,就在她移開目光的時候,小草渙散的目光有瞬間的凝固,隻是那神情轉眼即逝,快的難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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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料到夜北受傷的消息,不脛而走。傳至蒼睿帝的耳中,他特地派了太子前來,迎接夜北回京。
說是來迎接夜北,應該是安排太子來處理此事的元凶。即便知道夜北現在並不是過去那個病弱的皇子,但到底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所生的,必然是舍不得薄待的。
隻不過太子會前來,存粹是因為太子奉命前來幫蒼睿帝辦另外一件事。所以,一切才得以順理成章。
“皇兄前來探望,夜北很是感激!”
夜北躺在軟榻上臉色蒼白,伴隨著時不時冒出來的咳嗽聲,他見到太子前來,還作勢要起身來給夜琰行禮,當真是一副虛弱的模樣。
夜琰本來聽聞北王夜北並不如傳聞中的病弱,還擔心他會在以後的皇位爭逐中掀起風浪,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他得意地抿嘴淡淡一笑,雖然才一副兄友弟恭的神情看向他:“既然你身體不適,便免了一切禮數,更何況你我兄弟情深,又何需多禮?”
兄弟情深?夜北自小生出便從未得過皇後一份恩情,更遑論是太子夜琰了,更是半分情意都不曾有。大約是皇後阻攔,太子從未來找過他,素日裏在宮中碰到時,也不過是匆匆路過,彼此毫無交流。
隻不知道這‘兄弟情深’幾個字到底來自哪裏?
夜北隻是淡笑卻並不言語。
隻不過月景在旁伺候著,便已經能瞧見太子夜琰同夜北之間尷尬的氣氛,分明毫無情份,卻偏偏要故作請深似海的模樣,身在皇家還當真是活得過於疲累。
“北王的身體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