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裏最怕人就這樣睡著,那樣意味著你永遠也擺脫不了黑暗,最後隻能長眠於此。
“瀚薛秉!”林惜月用手拍打著他的臉,見他沒有反應,繼續拍打著,“瀚薛秉!”
“痛!”瀚薛秉發出微弱的聲音。
“瀚薛秉!”林惜月顫抖的聲音裏帶著無盡的喜悅,“太好了,你還醒著,太好了!”
“你又哭了!”瀚薛秉皺著眉,睜開眼,伸出手為她輕輕地拂去眼角被凍結成了水晶的淚。
林惜月搖了搖頭,對他說,“你別睡著,等著我,我帶你離開!”
她用雙手試圖刨開壓在瀚薛秉腿上的積雪,可是這雪太厚了,林惜月的雙手刨得都沒了知覺,雪層似乎還沒有減少幾分。
“我沒事!你走吧!”瀚薛秉不忍看到她這樣,“我在出發之前已經聯係了救援隊,他們如果在約定的時間內沒看到我,就會派人來搜索的。”
“我不走!”林惜月馬上反對,“你和我一起來的,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逃走的!所以你也不可以輕易地放棄,絕對不可以!”
林惜月異常的激動,她固執地刨著雪,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知道,這裏是大雪山,就算有救援人員也需花上一天的功夫,但是以瀚薛秉目前的狀態要挨過夜晚等到他們的救援,根本就不可能,不前進,等待你的就隻有死亡。
轟的一聲巨響在瀚薛秉的心中炸開,餘波在黑暗的世界裏震蕩開來,在那裏打開了一扇窗,一米陽光照了進來,那一刻他終於看到了光明,體會到了陽光的溫暖。
“嗬嗬!”瀚薛秉突然大笑起來。
“你還能笑,看來的確沒什麼事!”林惜月最怕他沉睡過去,看到他還能笑的如此大聲,也就安心了不少。
瀚薛秉溫柔地對她說,“知道嗎,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說的人!”
“哦,那我還真榮幸。”林惜月打算和他說說話,好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他真的睡去了,“以前為什麼沒有人和你這麼說?”
這一回瀚薛秉沉默了,他銳利的雙眸中暗沉一片,仰望著灰茫茫的天空,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即使過了十六年,他依舊不知道,為何那時的她會那麼的狠心,拋下他們兄弟,拋下一切,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魔鬼,答案在哪裏,誰能告訴他!
“不知道嗎?”林惜月本來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卻在聽到他的這一番話後,有了些奇怪的感覺,轉頭看著他,在瀚薛秉的眼裏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傷之色,在那黯然神傷的神情之中,還略帶著消沉的痛殤,心被觸動,她的心因為他絕望的表情而深深地觸動。
於是她問道,“為什麼?”
瀚薛秉沉了一口氣,挑眉看著她,“你停下來了哦!這樣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把我拉出去啊!我都要凍死了!”
“呃!”林惜月回過神,看著略帶調皮笑意的瀚薛秉,有些無奈,這個家夥到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搖了搖頭,“知道了!”
好在雪隻是覆蓋住了他的小腿部分,林惜月經過幾個小時的努力終於將瀚薛秉拉出了雪堆。
“呼――”林惜月累得仰麵朝天倒下,然後側頭看了看身旁的瀚薛秉,笑了,“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瀚薛秉伸出手,與她的十指相扣,眼裏朦朧一片,揚起嘴角,“惜月!”
“恩?”林惜月看著他的奇怪舉動,不解地應了句。
“謝謝!”說完,他將手緊緊地扣住她的十指。
“這是我該對你說的!”林惜月揚起溫柔的笑。
四目相對時,他與她皆會心而笑。
夜裏,帳篷裏的一簇赤黃的火焰燃起,點亮這天與地的唯一光亮。
“把褲子脫了!”林惜月婉轉的聲音響起。
“啊!”瀚薛秉有些啞然,心中暗笑,這丫頭好大膽咯。
“啊什麼!”林惜月站在帳篷裏,雙手插腰,臉帶紅暈,指著瀚薛秉說,“不脫了我怎麼給你的腳做按摩啊!”
“哦~~”瀚薛秉在聽到她的答案後好失落,原來這丫頭是這個意思,“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
“那不然你以為我說的是什麼啊!”林惜月撅了撅嘴,心中冷笑,色、狼又在想下流的事了。
瀚薛秉躲在睡袋裏,朝她擺出曖昧是姿態,“哦――,那你來吧!”
那樣子說有多邪魅,就有多邪魅,簡直就像是在勾引林惜月。
“哼!”林惜月拉開睡袋下麵的拉鏈,將做好的熱水袋狠狠地壓在了他的腿上。
“啊!”瀚薛秉喊了起來,“你不會輕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