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70章(1 / 2)

人越成熟,儀式感就會隨之減少,到了三十多歲的年紀,對於儀式感的追求已經近乎於零,傅黎光在這之前一直是這麼想的。

因此當唐逸榮迫近他,開始追問這個答案的時候,他才覺得,儀式感減少的隻是他,唐逸榮仍然需要那個過程和結果。

在傅黎光眼裏,兩個人幾乎算是朝夕相處,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在父母那裏也勉強拿了張通行證,這段關係就沒什麼好再討論的了,順其自然過下去就好,要一個答案,總是別扭。

於是傅黎光推開唐逸榮,說:“你怎麼這麼煩人這麼酸呢?”

唐逸榮還想在再說點什麼,可惜門鈴響了,是方才點好的外賣。傅黎光不露痕跡地鬆了口氣,輕輕朝唐逸榮小腿上踢了踢,說:“快點,開門去。”

外賣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傅黎光坐在餐桌前搖了搖頭,說:“唐逸榮,你真的變了,以前你不是這種鋪張浪費的人。”

唐逸榮笑了起來,“鋪張嗎?我心裏還覺得有點敷衍。第一頓正式的飯,應該吃得再鄭重點的。”

傅黎光自己是對生活不怎麼富有情趣的無聊的中年人,因此對唐逸榮這種超乎年紀的熱情與莊重更感到匪夷所思,他撇撇嘴,開始吃飯。

其實傅黎光和唐逸榮都不太餓,但是他們需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來緩解剛才曖昧旖旎的氛圍,所以兩個人心照不宣,都老老實實坐在餐桌前吃起飯來。

吃完以後傅黎光坐在沙發上消食,唐逸榮在打掃戰場,好像又回到十年前他們在鄉村學校宿舍時的情景。

傅黎光巴望著腦袋看了一眼站在餐桌前的唐逸榮,唐逸榮還是那樣筆挺地站著,但背影不再像一株小白楊了,他現在是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楊樹。歲月的流逝讓傅黎光感到一陣感傷,但是還好,雖然十年過去,可楊樹一直在那裏。

唐逸榮收拾好以後,甩著濕漉漉的手從廚房裏出來,他看著靠在沙發上的傅黎光,像說起吃飯一樣對傅黎光說:“今晚別走了吧。”

傅黎光似笑非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目光裏分明十分促狹,唐逸榮又趕緊添了一句:“今天一天都在路上奔波,挺辛苦的。”

其實留下也未嚐不可,唐逸榮提出的理由也說得過去,傅黎光猶豫了一瞬,說:“那我去次臥洗澡了。”

麵對不了目前狀況的時候,傅黎光通常會選擇逃避。當初麵對不了住在這裏的楊涵,他會逃去次臥,現在麵對唐逸榮的盛情相邀,他的逃避就更加輕車熟路。

但唐逸榮住進來以後就對房間做了諸多改造,這一點在傅黎光推開次臥的房門時就發現了。次臥被改成了一個書房,作為辦公學習的地方,顯得空曠而又冷淡。

傅黎光悻悻地關上門退出來,皺著眉頭問唐逸榮:“之前不是有書房嗎?你把那個書房改成什麼了?”

唐逸榮朝書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過去看看。傅黎光將信將疑地挪動腳步走過去,唐逸榮在他身後說:“你這兒缺個健身房,我就把這兒改成健身房了。這房間大小合適,跑步機往這兒一放,正當好。”

傅黎光嘖了一聲,道:“你不是在健身房辦了卡嗎,還要在家放個跑步機,你就是瞎折騰吧。”

“這怎麼能是瞎折騰呢?”唐逸榮開始跟他頭頭是道地分析:“你看,你主臥次臥朝向多好,都朝陽,反倒是書房的位置背陰,一天裏沒幾個能照到太陽的時候。我就一個人住這兒,辦公看書什麼的放在書房裏,正合適啊。”

傅黎光斜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已經認定唐逸榮就是在瞎折騰,他的意見也就不再重要了。但重要的不是唐逸榮在這套房子裏怎麼折騰,而是唐逸榮折騰過後,房子裏就隻剩下一個臥室了。

分明知道一個臥室就意味著一張床,但傅黎光還是中了邪似的明知故問了一遍:“那今晚我睡哪?”

唐逸榮朝臥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要蓋薄被子還是厚被子,我去給你拿。”

傅黎光翻了他一眼,說:“隨便!”

如果覺得唐逸榮的安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傅黎光當然可以直接回家,唐逸榮開了一天的車,他卻沒開,完全有精力回去,但他沒有。應該說麵對與唐逸榮有關的事情,傅黎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大開便利之門,給了唐逸榮一些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優待。

傅黎光在次臥,現在應該已經叫書房的浴室洗完澡出來,唐逸榮也剛洗完澡。不像電視裏那些要共度一夜的人,唐逸榮沒穿那種又騷包又油膩的低領浴袍,而是穿著很正常的睡衣,正拿著毛巾給自己擦頭發。

見傅黎光出來,他衝傅黎光招了招手,說:“來,咱倆互相吹吹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