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看著顧堯，眼底沒有一絲漣漪。
麵前這個男人的遲疑和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他，便是那個陌生人。
顧堯動了動唇瓣：“好。”
輕飄飄一個字，像是在心底被硬生生扯出來。
他的確做好了讓安冉知道自己真麵目的準備，但陌生郵件一事，他並沒有料到會在同一天讓她知道。
可她既然問了，他便沒法否認。
因為，在她麵前，他不想撒謊。
“完整視頻在這個優盤裏，每次見麵我都隨身攜帶，一直在想要如何給你。”
顧堯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巧藍色優盤，遞給了安冉。
安冉伸手接過，很輕，卻似千斤重。
“你可以走了。”
已經知道他的多重身份，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場聊天可以終止了。
顧堯看著她，還有很多話想說，卻因為她的疏離和冷漠不知從何開口。
“我們……以後還能做朋友嗎？”他嚐試問道。
安冉抬眸看著他，目光極淡：“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很殘忍，但也是事實。
盡管，他曾經給過自己鼓勵，還有擦眼淚的紙巾。
顧堯心底泛起一種前所未有的難過，這種感受，近乎讓他窒息。
他從未料到，自己對安冉，偏離軌道如此嚴重。
“可是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從未動搖過。”
顧堯深吸一口氣，認真看向安冉，每一個字，都發自內心，沒有任何欺瞞。
安冉笑了笑，嗓音雜夾著譏諷：“我們連聯係方式都沒有，怎麼算朋友？還是你又打算用新一輪的欺騙拿我尋開心？”
顧堯被刺到了，但依舊保持著低沉的語調：“郵箱，這是我們的聯係方式，我後來給你發了郵件，但你一直沒回，想著你應該是注銷退出了。”
安冉沒說話，等著顧堯後續要說的。
“那個時候你說你想見麵，我說等有必要的時候我會出現，所以你每次傷心難過的時候，我都在你身邊。”顧堯說道。
安冉井蓋井看著他，沒有接話。
他說的的確沒錯，在自己需要有人陪的時候，身邊總是他。
也隻有他。
但一次次刻意為之的陪伴，就能抵消他最初的欺騙嗎？
答案，是不能。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買單，顧堯如此，徐曜辰也是如此。
而安冉，更不例外。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刻意出現了。”
不管傷心還是難過，她都不需要他的刻意了。
同在一個城市生活，安冉知道沒法做到永遠不見。
但這，是她給到顧堯的態度。
“安冉，對不起。”顧堯見安冉要回病房，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安冉腳步頓了頓，隨後進了病房，關了門。
顧堯胸腔裏好似有一股莫名的燥意在翻滾，讓他的心緒怎麼都靜不下來。
許是因為，自己鼓起勇氣說出那三個字，她沒有回頭。
是啊，她又怎麼會原諒自己。
如若再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還是會選擇這條路。
這條，用謊言開始他們相遇相識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