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
磕磕巴巴了半天,阿莎沒有說出下半句。
“他其實什麼?”喬慕追問,有意地打探。
但最終得到的回應卻是——
“……他是個好人。”阿莎似憋足了一口氣,才終於說完這句話。
“嗬!”
喬慕輕嗤。
“好人?”她氣到失笑,在對方這種篤定又可笑的認知麵前,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你見過哪一個好人,會去破壞別人的平靜生活?會把別人逼得無路可走?而且……又用藥把我變成這樣……”
說到最後,她低頭看了眼自己,心裏的無助更甚。
身體還是發麻。
她現在連動都動不了了,又要怎麼和荒流抗爭?
“你說的那些,我都聽不懂。”阿莎搖了搖頭,如實回答,她關掉了一旁的水龍頭開關,“但是我相信,主人肯定不會對你使用藥物。”
“那……”我為什麼會動不了?
喬慕試圖如此反駁。
但阿莎的聲音比她更快——
“……這裏沒有人會對轉生者不敬!更不會在你的身體裏混雜藥物成分!”她一口氣說完,似還有些憤慨,急於地替荒流辯白。
喬慕反倒是愣了:“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會在她的身體裏混雜藥物成分?
她的身體應該怎麼樣?
“呃……”阿莎的麵色一白,似才驚覺了自己的失言,連忙別開了眼。她看向一邊,隻是低喃,“我們這裏,剛遭受了一場災難。幾天之前,有人襲擊了這裏,這裏……很不好。主人現在正在全力補救,他是個好人,他隻是暫時控製住了你,等他處理完事情,就好了……”
阿莎的聲音很低,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話。
喬慕無所謂這裏“好”或者“不好”,她隻是從對方的話裏,分析出幾個信息——
荒流沒有對她用藥。
荒流隻是暫時控製住了她。
……
可是,那在貨車的車廂裏,脖子上那個清晰的刺痛,又怎麼解釋?難道說,這一切都是荒流的障眼法?其實真相是他對她實施了催眠,而用藥隻是給她的心理暗示和假象?
喬慕的精神一震。
這個陡然湧入腦海的想法,讓她的心中不由一喜,隨之繼續想:如果這一切隻是催眠,那麼她現在在頭腦清醒的情況下,她還是有機會解除這種催眠的?
反正,藥物的心理暗示,已經解除了……
“先洗頭吧?”阿莎在旁邊開口,她已放好了水,切換了話題,“我記得我上回出去的時候,也是這樣髒兮兮地回來,正好看到了主人……主人討厭髒,所以我就再也不出去了……”
喬慕沒聽她的絮叨。
在阿莎給自己洗頭的時候,她的手便順勢垂落下去,正好浸泡在熱水裏。她能感覺到水溫,也能感覺到水的流動,然後,她強烈地告訴自己,她隻是被控製了……
她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她不停地說服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最後也不知道是哪一點,終於給了她契機,讓她破除了這種恐怖的催眠力量。她感覺到自己浸在水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恢複,在不動聲色中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