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積怨已久的仇敵:“你來幹什麼?!”
他冷不防被她推了個踉蹌,無措地呢喃:“阿窈。”
楚窈想起江同所說的一字一句,隻覺心中那點溫存已經徹底掃淨,隻剩深深的恐懼與憤恨:“陸逢,你放過我不行嗎?”
“我我不會傷害你。”陸逢不想刺激她的情緒,所有的言語都變得蒼白。
“夠了!你傷害我傷害得還不夠嗎?”楚窈蹲下身子,似乎想起了那段被他囚禁的歲月,眸中閃動著淚光,“你還要怎樣,我的手,我的孩子,現在你是不是連這個孩子都不想放過!”
他看見她堪堪一折的身體緊緊蜷縮著,仿佛自己的心髒被人捏成了一團,呼吸都變得澀然:“不是這樣的,那是江同的陰謀,我絕對不會再——”
他的話語被楚窈的怒吼打斷:“滾!”
她的小臉糾結起來,眉頭緊緊鎖住,不知是痛苦還是憤怒,那一瞬,她捂住了肚子。
他看到楚窈的動作,瞬間慌了神。連忙後退幾步:“阿窈,你別動氣”
“你想幹什麼,不要過來,別傷害我的孩子!”她歇斯底裏,肚子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渾身頓時脫力,被窒息般的疼痛淹沒了。
一絲殷紅從雪白的裙擺下滲出,陸逢瞬間被這一抹紅色刺得心尖一痛。
“我不過來”他緩緩向後退,目光無法從從她身上移開,“我去叫醫生,阿窈,你等我”
沒等他轉身,旁邊便急急掠過另一道身影,是陸姐。
她聽到楚窈的嘶吼,忙從海灘的另一側飛奔過來,望見她痛苦的神色和陸逢的一臉錯愕,不禁皺了眉,趕緊扶住楚窈:“小窈,你別急,我們馬上回去”
楚窈見了她,立刻緊緊抓住她的手:“陸姐,我好痛”
她呼吸一滯,說不上來究竟是胸悶氣短還是腹部絞痛,亦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別怕,我們現在就過去,你慢一點,深呼吸,不要想其它的事。”陸姐保持著一個營養師應有的冷靜,循循勸導,溫暖人心的嗓音讓楚窈鎮定了些許。
她攙扶著楚窈,一步步走向醫院,隻留下兩道背影。
陸逢隻能痛苦萬分地看著她們離開。
楚窈不曾回頭,反倒是陸姐微微側過身,似是憐憫又似是悲哀地看了一眼陸逢。
他站在原地,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再也無法挪動半步,風衣被獵獵夏風吹起,英俊的麵龐上再也沒有那不可一世的驕矜。
楚窈回到別墅,醫生給她注射了一些保胎的藥物,並且檢查的胎兒的狀況,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因為情緒激動,受了驚嚇,需要再靜養一段時間。
楚窈又失去了久違的自由,以前是因為陸逢,現在,則是因為這個孩子。
她愛憐地撫摸著那個尚未成型的胎兒,不複剛才的凶狠暴戾,隻有身為人母的柔情。
她努力地不去想有關陸逢的一切,但當她感受到這個孩子的心跳時,又不禁想到孩子父親的焦急神色——他那麼害怕孩子被生下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