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有意放鄭美.人進來,實在是鄭美.人太過虛弱。雖然他趙高想除去鄭美.人,可是他不能讓她死在他的麵前。
那樣的話,萬一贏政怪罪,他就該陪著鄭美.人一起去了。
贏政有些釋然,但又有些憤慨:這女人會不會來得太過晚了?
“讓她進來說話!”贏政沒有斷然不見。這都第五天了,說他急吧,他其實不急;但說他不急吧,他卻又有些心急。
憐兒拖著瘦弱而傷重的身子,跪於贏政床前,就連聲音也是那樣的奄奄一息:“臣妾拜見大王!”隻是請個安,她已痛得不成樣子。
贏政見了,心裏無端地升起一股痛意。指了指自己的床沿,示意道:“過來這裏坐下!”憐兒便聽話地過去了。“找寡人何事?”
贏政的聲音冷冷的,聽在憐兒的耳裏,有如刀割。憐兒哪裏知道,贏政正在努力的壓製那股疼意,那是對她的疼意。
盡量忽略了他的冷,憐兒輕輕地說道:“大王,臣妾願為大王試毒!”
贏政先是一陣驚訝,然後又露出鄙夷的神色,道:“你願為寡人試毒?難道沒人告訴過你,血統很重要嗎?你配嗎?”
“大王,臣妾自是知道血統很重要,這才要來的!”事到如今,終究是一死,憐兒再也不想瞞著自己的身份了。
這一來,倒讓贏政詫異起來。“你這話是何意?”
憐兒歎息,說:“大王,還記得您曾說過,鄭夫人在臣妾身上花過很多苦心的話嗎?其實,夫人培養臣妾,並不是為了有朝一日以美.色取悅大王;她隻是懷著一種歉疚的心情疼臣妾;因為臣妾其實是她的親妹妹......”
“什麼,親妹妹,那你是......”贏政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喝斥道:“鄭美.人,你可別為了固寵,而編這些話來欺騙寡人,要知道不管如何,你都有可能死掉!”
“既然不管如何都會死,那讓臣妾試一試又何妨?”憐兒勉強的笑著,淡淡的愁緒爬上.她的眉頭,在贏政的心裏,猛得炸開絲絲漣漪。
“你不需這樣做!”隻是一下,贏政便恢複了正常,聲音依舊是冷冷的。
憐兒隻想當作沒看見,依舊笑著說:“大王,您瞧臣妾這個樣子,還能活幾天?不,臣妾明白,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既是如此,何不在死前,為自己最愛的男人做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