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無辜、無情、無心、無奈(1 / 2)

他當然無法理解“無論任何人,無論他是否有感情,都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殺死自己的生身父母”這句話的真意。

他這種行為雖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憤的,可是筆者對他卻充滿了同情。

因為他天生就已注定了不可避免的悲劇,不論是命運的悲劇,還是性格的悲劇,他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是無辜的,無辜的成了這樣一個罪惡的人,我們還能指望他怎樣做呢?

——對於他這種人來說,他就會這樣做,也隻會這樣做。

我們不僅要喟歎:人之情感,還是恰當正確的去處理的好。

秋水痕之後還會做些什麼樣的事呢?我們不妨拭目以待。

他望著謝小凰,目中的痛苦之色漸深,因為他母親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深。

謝小凰目中的痛苦,也許是有感於這場已發生的悲劇的無可挽回,假如一切能夠從頭再來,她當然會千方百計的去避免,但是,如果僅僅為了避免這場悲劇,而去改變最初的決定,誰又能保證在日後的情感生活中,她不會再有類似的悲劇發生?

拒絕這類悲劇的良藥隻有一種——坦誠以待,絕不欺騙。

秋水痕艱澀的道:“韓蕩?就是那個出家少林寺,而後神秘失蹤的韓蕩?”他冷哼道:“都說他是得道高僧,他到底修的是哪門子的佛?”

他盯著謝小凰,狠聲道:“還有你這個賤貨,貴為莊主夫人,卻偏偏要去做這種下流無恥的勾當。”他冷笑道:“為什麼這世上之人總免不了要假借美好之名,而盡行不義之實?”

謝小凰的臉,已因痛苦而扭曲——她身體的痛苦,她心靈的痛苦。她勉強忍受著,顫聲道:“不是這樣的……”

秋水痕咬牙狠聲道:“不是這樣,是怎樣?”

謝小凰似乎有難言的苦衷,哽咽道:“我本來深愛著你的父親,可是你父親他……”

秋水痕沒有聽他解釋,冷哼道:“我不想聽,不管她怎麼對不起你,你縱然離開他,也不應該隱瞞他。”

這是道理。正如他殺死自己的父親時為自己尋找的理由:“你就因為懷疑她的不忠,卻又控製不住自己對她的愛,所以欺騙她,將我偷偷掉包給別人,滿以為要回了自己的親生骨肉,欺騙她來疼愛你與另一個婊子生下的孽種,以此來維持你們虛偽的愛情,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

此刻他又想到了這一點,憤然接道:“再說,沒有誰是天生多疑的,你若和獨孤寒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他又怎會懷疑?哼!先是獨孤寒,後是這老禿驢……”

他很偏激,偏激已使他忽略了謝小凰中雖貴為莊主夫人,卻也和其它千千萬萬的女人一樣,也隻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女人的心總是比較細的,從她的語氣中,也可以感覺到,她對丈夫的不滿。

一個男人留不住自己的女人,很多時候本來就不是女人的原因。

龍嘯天若不是因為曾經和風月鈴有過一段私情,他不會想到暗中掉包——這已是對謝小凰不誠不忠。

掉包以後,他若不是對小傷不好,非但小傷不會離家出走,不會和秋水痕有任何恩怨,悲劇很可能就會避免,而且他和謝小凰的感情就不會惡化。

有個問題是,龍嘯天和謝小凰為何會對小傷那麼壞?莫非他們早已知道小傷並非他們的孩子?

無論那是何原因,小傷既已離家出走,龍嘯天既那麼深愛著謝小凰,謝小凰也那麼深愛著龍嘯天,他們之間卻又出現了什麼問題使得謝小凰又要移情別戀呢?

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謝小凰在情感上離棄了自己曾經深愛的丈夫龍嘯天。

這也是男人的原因。

是以,謝小凰雖欺騙龍嘯天不應該,秋水痕的怪責也是過分的。因為畢竟龍嘯天欺騙謝小凰在先。

但謝小凰卻並不這麼想,所有自責自怨,自恨自傷的痛苦一下子全都罩上了她的心頭。

她眼裏的淚水又流下,幾乎費盡所有力氣才能勉強說出話來,她顫聲道:“你恨我,殺我,都沒有關係,因為這本是我自找的,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妹妹,你妹妹以後還有什麼臉做人?”她斷斷續續的說著,越到後來,聲音越微弱,說到最後一個字終於力竭身亡。

本來還分外睛朗的天空,忽然間就暗淡了下來。

秋水痕茫然抬頭去看天畔的烏雲,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幽幽道:“你放心,他會活得很好的。”他目光閃動,道:“一定會的?”

這本是一句很肯定的話,但從他嘴裏說出來,卻像是在捫心自問,又像是在向自已保證,勉強的保證。因為他實在毫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