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男女另眼看(1 / 2)

因為銀遠的事情,更讓人覺得吃驚的要數姓林的人家。

林大山,今年七十三歲。身體早已不怎麼健康,躺在家裏床上,就等著在這旬頭上,閻王派遣小鬼來帶。天天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巧的是他們家住在莊子的東北角,莊子裏發生了那麼大的火災,對他們家的房子一點也不影響。離失火的地方遠著呢,還又是上風頭。

林大山一輩子生了好幾個子女,可是都沒保住,一個個都在沒出月的時候夭折了。最後在他四十歲的時候,老天有眼讓他保住了一個閨女,起名小平。後來生產隊裏登記戶口的時候,登記員給些了個小萍,說這個萍字才適合女孩子。

估計是過去的老觀念吧,林大山對獨生女一點也沒表現出過分的疼愛。就像給她取的名字一樣,平平常常地對待。

女兒到了婚配年齡,就讓她坐家招婿,命運還真不賴,竟然給他招來一個比較孝順的女婿回來。讓他很是知足。他待女婿也跟親生一般,爺們間相處還算合得來。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女兒生了四個孩子,三個女兒,一個兒子。

看來香火有望了。七十多歲的人,也該是走的時候了。無牽無掛的,走的也能安心。林大山躺在床上,整天就這麼想著。

這天他躺在家裏,聽女兒和女婿談論莊子裏發生的那些新鮮事。特別是說到土牆裏接連幾家推出銀元的事情。

林大山一聽,也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由於世道變,家裏變賣好多田產。積攢了一筆不小的財產。

自己總共就弟兄兩人,自己又膝下無子,就一個閨女將來無論在家招夫,還是嫁人都屬於人家的人。好歹自己兄長家還生下一子,也好接替林家香火。

兄弟二人一商議,就把變賣所得銀元三百塊。埋在老宅的東山牆裏麵,留著給唯一侄子將來好成家立業。

一晃過去幾十年,大哥早已歸西。自己也早已搬出那老宅。如今自己也到了該走的日子,這事還差一點被忘記。幸虧聽到女兒女婿說起莊子裏那些人家發現銀元的事。不然自己也會把這個秘密帶進土裏了。

飯後沒事的時候,林老頭裝出平淡的口氣,對女兒說:“你叫小孩,到老宅去把善叢喊過來一下。我可能撐不過今年了,趁著現在我還沒糊塗,想跟他多嘮嘮嗑。”

他的女兒一聽,責怪他道:“看,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吧,整天沒事,就愛這樣。真是的,你就不能想點好的。”

說歸說,還是叫家裏的大丫頭跑去喊她的大舅過來。

林善叢一聽孩子來說,是叔叔要她來喊他過去聊聊。心裏就慌了:“叔叔是不是要歸西了?”

林善叢是個比較孝順的人,父母走的早,在莊子裏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這個叔叔。他也確實幫自己不少。跟自己父親沒什麼兩樣。一聽叔叔召喚,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老遠就哭聲起來了,還沒進門就喊道:“叔,上兩天來看你的時候,你還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說不行了,就不行呢?”

他的叔伯妹妹從屋裏出來,笑道:“哥,你這是幹嘛啊?他還好好的。你哭啥啊?”

“啊?好好的?為啥喊俺過來啊。”

“他就像個老小孩,想一出是一出。讓你進去跟他嘮嘮嗑。進去吧。”

善叢一聽是這樣,趕緊擦幹眼淚,走進屋裏。見叔叔躺在床上,確實精神很好。才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說道:“叔,你找俺什麼事啊?差點嚇死俺。”

林老頭本來眼不花耳朵也好使。早就聽到剛才侄子的哭聲。聽到後不僅不怪罪,心裏還感到特別欣慰。

知道這個侄子對自己還是這麼孝順,跟親生的兒子沒有兩樣。見他進來,趕忙拍著床桄招呼他坐在床邊,笑笑道:“是不是嚇壞了?以為我要死了?”

善叢點了點,瞬間鼻子發酸,有點想哽吟感覺。畢竟家裏就剩下這麼一個至親的老人。

林老頭拉著親侄子的手,說道:“就是我真的到了死的那天,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人總要有這麼一天。誰都躲不了,正常地對待此事就好。”

善叢見叔叔這麼坦蕩麵對死亡,心裏更加不好受,隻能點著頭應承。

閑談了好一會,見屋裏沒有其他的人,林老頭才壓低聲音神秘對侄子說:“我叫你過來是想告訴你,你住的房子的東山牆下有我跟你爹埋的一壇子銀元,有三百多塊呢。是留給你將來受難時救急用的。後來那東西不讓用了,埋在那就一直沒動過。我現在快死了,不能讓這秘密被帶走。”

林善叢一聽,半信半疑:“叔,是真的嗎?俺怎麼不知道啊。”

“你爹死的時候,你還小,他怕你小不懂事,給說出去還會惹事,就沒告訴過你。就一直囑咐我不要忘記。時間長了,我還就差點給忘記了,要不是他們剛才談論起推牆體推出銀元的事。我還想不起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