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的還不讓林硯拍吻戲,隻要有個女的跟林硯關係近一點,她就要發瘋。]

[林硯快跑啊,千萬不要再讓陳寫心黏上你!現在她做的都是為了吸引你注意,我估計她後續還會繼續搞事!]

[陳寫心賤女人!陳寫心賤女人!陳寫心賤女人!]

幾乎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從前她看著這樣的言語會氣到渾身顫抖,吃不下睡不好,夜裏痛哭流涕,精神恍惚,每天都活在焦慮中,甚至害怕那些對她惡意滿滿的網友會人肉到她的位置上門找她麻煩。

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任何社交,隻敢待在家裏,窩在角落等著天黑,天黑後又開始等待光明。

她憤怒,自我厭棄,一度抑鬱狂躁,頹廢無法自拔。

網上杜撰的“陳寫心”根本不是她,她從來沒有阻止過林硯拍吻戲,從來沒有因為他和哪個女人走得近一點就發瘋,她哪敢跟林硯發脾氣?她隻是一個太過喜歡林硯的卑微女人。

而林硯也從來沒有為她拉到任何資源,他們在一起這幾年,林硯沒有給過她一分錢,他們在一起時,她都是花自己的錢。

從前他不覺得有什麼,後來才明白,林硯不是喜歡西方人的AA製,而是壓根兒不愛她,不想給她花一分錢,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他們在一起,她的價值似乎就是裝成另一個女人,讓他可以透過她想著另一個人。

網上的謾罵聲還沒有停止,看著越來越越多的評論,陳寫心仿佛可以看到世界各地敲著鍵盤的無數雙手,好像能感覺到有人扯著她耳朵要她聽這些惡毒的話。

她把手機摁黑屏,閉上眼深呼吸。

慢慢來,屬於她的一切,她都會全部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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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車開到祥和路,雨還在下,且越下越大。

司機幫助陳寫心把行李箱拿出來,她拎著行李箱上樓,模樣有些狼狽。

到三樓,306。

陳寫心調整呼吸敲門,屋裏很久沒有動靜,陳寫心再次敲了敲。終於,她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腳步聲。

陳寫心心跳加快,緊張的搓了搓衣服,上輩子父母去世得很早,她後來孤單了將近二十年,每天都在懺悔,也想念他們多年。

門打開,陳母看到門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的女兒,愣了愣。

陳寫心緊張的擠出一個笑容,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多少次她夢中看到這個場景,她還是年輕的樣子,再次回到這間門外,敲開這扇門,然後裏麵的女人給她開門,她叫一聲:“媽。”

她喊了出來,沒忍住,成串的眼淚跟著掉出來。

“砰”的一聲,門立即關上。

聲音震得陳寫心身體微顫。

冷漠態度代表著陳母的生氣程度。

她聽到屋裏父親問:“誰啊。”

陳母說:“不認識,跟我們沒關係。”

陳寫心低下頭,眼淚狠狠砸在地板上。

門再次開了,陳寫心連忙抬頭,這次是陳父,看到門外是她也很意外,不過沒像妻子那樣立刻將門關上。

“你怎麼來了?”在一周前他們已經斷絕關係。

陳寫心淚眼朦朧的看著中年男人:“……爸爸。”

陳父蹙了蹙眉,正要說什麼。

“爸爸!”陳寫心突然撲進陳父懷中,緊緊的拉著他的衣服,再也無法忍耐,失聲哭出來。

她太需要一個出口釋放自己的情緒,太想念他們,也憋屈了一輩子。明明後來的她已經站上巔峰,可還是一生孤獨受盡委屈,走過半生,歸來她仍然是他們的女兒,就像大夢,就當她為這個噩夢最後哭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