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歌琰愣住了。
隻見刺客身上的兜帽順勢滑落了下來,然後,一頭火紅色的長發就這麼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名刺客,竟然是個女人。
比刺客是女人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雖然她見過不少紅發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眼看到對方的火紅色長發,就覺得那顏色和自己的發色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呢?
那是歌家獨有的發色,怎麼可能世界上會有第二個人擁有這樣的發色?
除非……
不,有第二個人,有這麼第二個人會擁有和她如出一轍的發色。
隻是她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是不可能的。
歌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刺客那頭紅發,瞳孔一下子收緊了起來。
她死死地捏著自己的手掌,然後她微微顫抖地抬起了一隻手,想要將那背對著自己的人朝自己的方向拉拽過來。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刺客的肩膀時,停留在原地好幾秒都沒有動作的刺客急喘了幾聲,然後匆忙地抬起手將兜帽重新戴了上去,準備再度逃跑。
隻是,在逃跑前,那刺客忽然毫無緣由地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僅僅一秒鍾的回頭動作,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刺客早就已經跑遠了。
雖然是驚鴻一瞥,但歌琰還是在那一瞬間看清了刺客的正臉。
那是一張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臉,無論是眉眼還是神態,她都確信,她一定沒有見過對方。
可是,她依然感覺到了那種強烈的熟悉感。
那股熟悉感的衝擊力,不斷地衝刷擠壓著她的大腦,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催迫到瘋魔。
她一方麵覺得,這是一個陌生人,一個O方的刺客,自己怎麼可能會見過對方?另一方麵又感覺,自己一定認識對方,或者對方一定曾經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還有一種她根本沒有辦法去深想揣測的假設,在她的大腦深處來來回回地盤踞著。
周圍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因為她的出神,她就連耳麥裏蒲斯沅和言錫他們呼叫她的聲音都恍若未聞,直到蒲斯沅從前麵那個街區一路返回過來找她,來到她的跟前時,她才堪堪回過神來。
蒲斯沅在經過水果攤的時候,已經將她和刺客破壞水果架子和水果的費用全數賠償給了攤主,原本想要氣勢洶洶找歌琰問罪的攤主便沒有再說什麼,開始收拾起地上的殘局來。
歌琰的喉嚨有點兒堵,她這時微微抬起頭看向她麵前的蒲斯沅,嗓音沙啞地說:“抱歉,我……”
就在她要開口說下麵的話之前,他忽然抬起了一根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抵住了她的嘴唇。
在她詫異的注視中,他對著通訊器不慌不忙地低聲說道:“歌琰沒事,刺客行動
快、我們跟丟了,你們現在在F酒吧附近再去找找刺客。那刺客穿黑色兜帽衫、黑色牛仔褲和白鞋,身形矮小,等會兒在安全屋集合。”
說完,他就將通訊器關閉了。
關閉了自己的通訊器後,他那根抵著她嘴唇的手指又溫柔地蜿蜒向上,同時關閉了她耳邊的通訊器。
歌琰到了這一刻,才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明明知道是她剛剛出於某種原因沒有繼續追逐、變相放走了那個刺客,但還是選擇在團隊麵前替她掩護了事實真相。
蒲斯沅這時掃了一眼四周,隨後輕輕地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往旁邊一條無人的僻靜小巷抬步走去。
等走到了小巷深處,他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望著她,靜靜地等待著她自己開口述說。
歌琰抬起頭,她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對他說:“或許你很難相信,但我覺得我可能真的認識剛剛那個刺客,雖然我確信我此前從未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