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醫藥箱裏利落地拿出來了一係列工具,側頭看向他。
言錫單手將自己的外套扯下來,露出了自己的肩膀,豪邁地擺了擺手:“來吧,我不怕。”
安奕看到他那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低頭笑了一聲,而後她抬手拿起消毒工具就朝他的傷口按了下去。
“啊——”剛剛還一臉豪邁的人一秒就變成了小蝦米:“疼疼疼疼!!!”
安奕斜昵他:“剛剛是誰說不怕疼的?”
言錫倒抽了一口涼氣,閉著眼睛麵部表情扭曲地說:“我慫,我是個慫蛋!白衣天使請你手下留情!”
她臉上的笑容更大,手上的力度卻稍微變輕了一些。
等她幫他把所有的傷口全部利索地包紮完之後,她的視線在他差不多被包裹成木乃伊的身體上轉了一圈,忍不住看著他的眼睛問:“你身上原本就有的那些傷口,是怎麼回事?和人打架打出來的嗎?”
他因為保護她而受的傷其實是在原來傷口的基礎上的加深和撕裂,如果他原本身上沒有那些傷,就單單在
地上快速衝擊滾一圈可能也不會傷得那麼嚴重。
言錫不是個會吹牛的人,他想了想,告訴她說:“不是小混混鬥毆的那種打架,是為了聲張正義而必須要經曆的磨練。”
安奕聽到這話,歪了歪頭:“你是警察嗎?”
言錫低咳了一聲:“不是,但工作性質有一些相似。”
她倒像是被提起了興趣一樣,停下了手裏收拾藥物的動作:“特警?”
言錫搖了搖頭。
安奕:“難不成是像電視裏的那種會飛簷走壁的FBI特工嗎?”
他對著這雙漂亮純淨的大眼睛,實在是很難說出拒絕或者謊言來,隻能說:“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ωWW.メ伍2⓪メS.С○м҈
安奕也感覺到了他的支支吾吾,這時拎起藥箱起身柔聲告訴他:“沒關係,不方便說我就不問了,我隻要確認你不是在打架鬥毆就行了。”
原本言錫覺得即便自己是安奕的救命恩人,出於情理也不應該在一個非親非故的獨身女孩子家裏待太久。可是他剛想和她道別,她就示意他去餐桌邊坐,然後說要去廚房炒兩個小菜招待他一下。
言錫雖然嘴上說著“那怎麼好意思呢”,但實則極力克製著自己眉飛色舞的麵部表情。
“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安奕將香噴噴的炒菜從廚房裏端出來,給他遞了碗筷。
“我叫言錫。”他拿起筷子,聞了一下菜香,誇張地說,“這也太香了吧?看上去就好好吃啊!”
安奕溫柔地笑:“那你嚐嚐看。”
言錫夾了一口菜就往嘴裏塞,而後激動得連連點頭,接著他的筷子就像雨點一樣往下落去。
等他一陣風殘雲卷,他眼淚汪汪地看著安奕說:“安奕妹妹,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她實在是被他逗得不行:“哪有那麼誇張。”
“真的!”他看著安奕,連連點頭,“真的太好吃了!你的廚藝真的是大師級水準!”
安奕這時將碗筷收拾起來,在回過身的時候,她微微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很輕很低地帶了一句:“那你以後有空的話,可以再過來吃。”
言錫這狗鼻子狗耳朵的,立刻就把這句話給聽進去了,在她背後激動得大叫:“好好好!我一定來!一定來!”
安奕邊往廚房走,邊忍不住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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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dow醫療組的老醫生最近感覺自己清閑了不少。
一開始他還沒弄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直到後來有一天他看到和言錫關係不錯的一個小夥子過來療傷,才想起來言錫那個以前天天過來煩他的狗東西竟然很久都沒光臨了:“誒,言錫呢?那臭小子最近沒受傷嗎?”
“受傷啊!”言錫的同事說,“今天早上還摔了個大的,但是也不知道他最近是幹嘛,受了傷還興奮得跟個兔子一樣,每次訓練一結束就撒丫子地往外衝,整天滿麵春光的。”
老醫生驚訝地吸收完了這段新聞,一拍大腿:“這狗東西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這個叫言錫的狗東西現在每次受傷結束,都不往醫療組衝的原因是——他擁有了一個又溫柔又可愛的私人醫生。
而且這位私人醫生既給他包紮傷口,又給他做好吃的,所以他才會每天都紅光滿麵。
當然讓他最快樂的原因不是這兩個,而是他能夠每天以這個為借口去找他的私人醫生。
他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比見到安奕更能讓他感到幸福溫暖的事了。
言錫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輩子行俠仗義可以有這麼高光的時刻,他真的無比感恩那一天老天爺可以讓他在路上對安奕出手相助。
又過了個把月,安奕給他包紮完後,忽然問他說:“我覺得你最近受傷的次數比以前少了很多很多,你是不是已經變得很厲害了?”
言錫眼睛一亮:“被你發現啦!我現在已經從學徒組破格升級成為核心小組的一員了呢!而且,很有可能以後我能成為我上級那樣的人,可以以一人之力獨當一麵呢!”
孟方言前一陣來學徒組視察,立刻就從眾多學徒中一眼挑中了他,說他以後絕對是Shadow的一位猛將,還和L提出要破格錄取他直接進入自己的核心小組,可把言錫給高興壞了。
雖然老L和孟方言都沒明說,可是按照這個趨勢,他以後絕對就是孟方言的後繼了。
這對於一名特工來說,可是無上的榮耀。
安奕聽完後,點了點頭,語氣溫溫地說:“那真是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