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禦塵繞過陌家門衛的眼線，很快就到了公寓樓。
看到她窩在沙發上蜷成一團，他上前把她擁入懷裏。
“我沒事。”沐傾顏仰頭看了下他。
她並不覺得委屈，這是她應該受的。
“我會盡快解決的。”他的聲音自她頭頂飄落，夾雜著幾分無奈。
“別，你先順著爺爺的意思走就是了。”她若有所思地說：“現在爺爺在氣頭上，他對我失望透頂，說出那些話做出那些舉動是正常的，等這段時間過去，他沒那麼生氣了，我再去看望他老人家，看看能不能求得他的原諒。你和他相處的時候就盡量避開我，接下來的日子，估計大伯母他們還會使些什麼招數離間你和爺爺之間的感情，你不要上當。”
她聲音平和，認真地囑咐他。
悲傷是一回事，畢竟她很敬愛爺爺，被喜歡的長輩趕出去是件很難過的事，但從她出了四合院後就開始思考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了。
陌禦塵眼神有些冷，好看的眉宇間深沉陰鶩。
雖說早就知道他們對他的敵意，但今天這事的確怨他，他低估了陌禦然，沒想到能把這事挖出來。
是他輕敵了。
沐傾顏忍不住繼續叮囑：“陌禦然耐不住了，現在的他比以前懂得收斂，這種人最為可怕，你得小心。”
“我知道，你別擔心。”他嗓音充滿磁性又清悅動聽，緩解了沐傾顏大半的愁緒。
她靠在他胸前，安靜地聽著他胸腔裏心髒跳動的聲音。
良久後，她說：“其實，你應該跟爺爺一樣怨我的。”
當初他那麼輕而易舉地就不再計較這件事，讓她萬萬沒想到。
陌禦塵看著窗外，此時恰好略過一對飛鳥，揮展著翅膀朝遠處飛去。
他悠然道：“本來是怨你的。”
但是，當看到醫療倉裏生死未卜的她，在聽到醫生說她情況不容樂觀，在感知到她很可能要離他而去時，他突然就意識到，沒什麼意義。
為了父母的仇，他對她惱怒冰冷，和她分開，這或許是他應該做的，但他心裏清楚，他剩下的半輩子都不會快樂了。
他們兩個可能會像一對癡男怨女，明明彼此相愛卻又不能在一起，到頭來不僅耽誤的是他們兩個，還有兩個孩子。
陌禦塵回想起父母生前的性子和言論，如果他們在天上能看到，估計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孫女過著這樣的生活。
“我這人挺自私的，不想因為過去而耽誤以後，之前就說過了，百年之後再帶著你在九泉之下給他們二老賠罪，這話是認真的。”
他們之間錯過太多年了，他不想再和她有什麼分離。
其實這也是沐傾顏的想法，但她是做錯的那一方，所以沒有立場要求他按照她的想法去做，聽到他這麼說，她環抱住他的腰，悶聲道：“陌禦塵，謝謝你。”
謝謝你的不計較，謝謝你沒有放棄過我。
就這麼待了一會兒到了中午，想起兩人都還沒吃飯，陌禦塵打了電話，讓附近超市送食材過來。
沐傾顏已經很久沒住過這裏了，之前租金交的多，所以還沒到租期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