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聯姻(1 / 2)

上頭,在盛長慕的示意下,貼身服侍的內侍上前一步,隨著一聲,“陛下有旨,開宴——”

殿外穿著紗裙的舞姬魚貫而入,宮樂聲隨之奏響時,麵上覆係著白紗的舞姬們身姿曼妙地舞動著,各個眉眼帶笑,瞧著好不喜人。

盛長慕執著金樽先敬了諸臣,待眾人紛紛回敬後,他才轉杯衝越國使臣微微頷首,麵上的笑意淺淡了兩分。

“任大人嚐嚐這酒,楚宮特製的梅子酒,最是沁甜不醉人。”

底下的臣子都莫不作聲,雖然他們皆摸不著頭腦,並不明白為何陛下對著越饒示好,竟還擺起譜來了……

驚詫之際,隻見那越使竟也沒露絲毫不悅,也執了酒樽輕抿,繼而開懷而笑,“楚君所言甚是,這酒果然清甜!”

盛長寧在底下看著,眸光漸露深色。她若沒記錯,這名越使,就是越國大名鼎鼎的都察院右副都禦使任恪。

當年父皇還在時,她與兄長待在罄書殿時,就常能聽及父皇同太傅言此人,句句皆是稱頌任恪能堪重用。

盛長寧以手捏著瓷盞盞壁,冰涼又細膩的觸感,令她稍稍回神。上饋贈給大楚的自然資源極好,像要造出這般溫潤手感的瓷器,需要特定的黏土,就連胚釉的調製材料也是不一般,可這兩樣在大楚的江北之地皆能輕易尋到。

所以,像瓷碗、瓷盞、瓷瓶等瓷器的燒製,是交與江北百姓,盛長寧記得她還未死時,北地燒瓷的技術已然達到四國之首。

江北景德鎮三大名瓷喚作“青花、玲瓏、粉彩”,其瓷質皆能用“白如玉、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來形容。

由北地運進楚宮的瓷器向來是經過精挑細選,大多數進獻的是玲瓏瓷,這種瓷器鏤空處精巧、透亮,釉色又格外剔透,大多在楚宮用作杯盞、盤碟等物。

而她手中的這瓷盞正是玲瓏瓷,杯中的青梅酒宛若濃鬱的茶湯,入口滋味與色澤卻大相庭徑,酌一杯能品其甘甜舒爽的味道,若是飲多了,那便是容易熏醉。

若盛長寧沒記錯,父皇可是過,這位任禦史可是嗜酒如命,為了酒能同好友斷交,父皇還曾一度玩笑道,要用美酒將其招攬過來。

可這人端著酒杯,還嚐到了青梅酒的不凡,竟也能如此克製地隻淺嚐輒止。

果然,當年父皇可真是沒看錯人,若他是大楚之臣,大楚這十年來的朝臣內亂,何須再反複不絕?

盛長寧抬眸看去,視線狀若不經意地往台上一掃而過,心裏慢慢有磷。

今日之宴或許算不得鴻門宴,她猜測,這應該是越人有求於大楚,姿態才難得放這樣低下,而盛長慕雖擺了譜,但該給越饒麵子半點沒少。

比如任恪坐的位子,布坐在盛長慕手下,比之他們皇子公主的席位還要高上一等;還有任恪手中用的杯盞,乃是三大瓷器之首的青花瓷。

青花瓷雖比不得玲瓏瓷那般獨特的鏤空玲瓏眼,但在做工之上卻遠遠比玲瓏瓷艱難數十倍。

待素胚燒製完成後,須以色料在素胚上描繪紋樣,再施釉以高溫燒製而成。光是描紋這一關,就須得手藝活數十年的老師傅來,才能穩妥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