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寧點點頭,聽了這話,她倒是沒那麼悵然若失起來了,隻是左湳一人走了而已。
看著麵前男子的沉悶,盛長寧這才恍然想起來,她略一沉凝,安慰道:“倒也不必這般的傷感,得了空閑,你便回來看看白露她們。”
說著,她頓了下,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再出聲時,眼裏有了些真摯的笑意。
盛長寧道:“此一別,願君步步高升,未來可期。”
左湳微抬了下頭,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眼中的光亮是坦坦蕩蕩的,說出的話也是真心祝願的,並無半點虛假。
左湳壓下心中的苦澀,麵上的神情卻被淡漠掩蓋,他微頷首應下,轉身離去。
罷了。
這本就不該是他能肖想的。
看著人走了,盛長寧暗自瞅了一旁的白露一眼,見她也跟丟了魂魄似的,不由心下歎了一聲。
她想,還是等沈約回來再說罷,要是左湳也有意,兩人配成一對兒倒也不失為良緣。
壓下這些念頭,盛長寧往邁步穿過了長廊,往恒娘先前說的北苑而去。
原先在門外之時,隻能窺得這宅院的磅礴大氣,進了院門口,隨意一挑眼,便能尋著這裏麵的不平凡。
隻是進大門後的景觀盛長寧看得不大用心,雖知曉這老宅的恢宏,但進了北院後還是被小小地震驚到了。
北苑異常開闊,像是大刀闊斧一般地占據了宅院的大半隅,入了苑中,入目便是屹立在牆角的兩棵老樹,樹枝張牙舞爪的,橫亙了大半邊的天,盛長寧仔細看了看,也看不出是什麼品種來。
自苑門前邁上幾步,便是正中的池子,往池邊右手而去,那兒正淩空架著一座小木橋,盛長寧好奇地踩上去,發現這木橋結實得緊,她用了些力地踩都不見晃動。
站在小橋上,盛長寧稍稍探頭,就能看到下麵的一池池水清澈見底,隻是池子裏卻並未栽些什麼花兒,倒顯得有幾分空落落的。
盛長寧收回了目光,還未再走上幾步,就見幾個婢子正迎麵而來,個個服裳齊整而統一,一看便知她們就是恒娘口中,等候她已久的那些婢子們了。
“拜見姑娘。”
果然,婢子們眨眼間便已至跟前,恭謹地衝盛長寧俯身行了一禮,看著她們,盛長寧又想起方才恒娘對她的稱呼。
想來,沈約都已思慮周全了,她不但沒有入住沈府,身份也更不曾曝光於眾人眼下,外頭即便有人會猜測她的身份,恐也是覺得她是沈約藏的“嬌”。
沒有過分的猜測,更不會叫京城的人起疑,也不必在高門大戶中虛與委蛇,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明白沈約的用心,盛長寧心裏有些感動。
北苑的婢子們分撥次帶著路,一麵將白露她們帶到偏房去放下行囊,一麵的人則將盛長寧帶至正閣中歇息。
領著盛長寧前行的是方才婢子中為首的一人,此時把她帶到屋內後,婢子便笑晏晏地道:“姑娘,奴婢鳶雪,您今後便在這兒住下了,床榻都已掃灑幹淨鋪就了軟錦;屋子裏也用過了驅趕蟲鼠的藥熏;還有日後每日的餐食,奴婢會先列了方子前來給您過目,若有什麼忌口的,您隻管告訴奴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