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一頓晌午飯,一直未時出才散了席麵,文娘帶著春梅春荷收拾桌子,小陳氏幾個要留下來幫忙,被楚蓉笑著趕走,讓她們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回來的時候雖然沒急著趕路,但也不如平日在家裏舒坦,休息還是需要的。
小陳氏幾個也沒客氣,說說笑笑的都帶著孩子們離開,呼啦啦走了一群,等清靜下來後,就隻剩楚蓉一家人,還有個喝多了酒,嚷嚷著要揍徒弟的楚臻。
而作為那個要被揍的徒弟,楚蓉撇了撇嘴角,嫌棄的看了一眼醉酒的老頭兒,朝著黃書海努了努嘴。
黃書海點了點頭,扶起楚臻把人送到了東廂。黃山也帶著困頓的直打瞌睡的兄妹倆回屋休息了,獨剩楚蓉一人來到後院,陪著幾天沒見的三隻團子親熱了一會兒,便也回了屋打算睡上一覺。
然而在楚蓉即將睡過去的時候,卻是發現哪裏不太對,好似忘了什麼一般,但實在困得不行,便也沒有多想,任由自己進入了夢鄉。
與此同時,文水縣成宗雜貨鋪的後院裏,劉桂蘭坐在椅子上虎著一張臉,陪在跟前兒的劉氏和孫氏兩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黃貴成兄弟倆也是鴕鳥一般的眯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不敢上前撩虎須。
“行了,你也別擺這個臉子,蓉丫頭沒跟你說孩子被拐的事兒還不是怕你著急,這下大人孩子一起回來了,你要是惦著,明兒就讓貴宗送你回村子看看。”
一起過了半輩子,黃成瑞可是很明白自家老伴兒稀罕聽啥樣的話,雖說楚蓉的隱瞞,也讓他心裏不大得勁兒,但孩子尋到後便傳過來了消息,也讓他曉得是那孩子懂事,怕他們兩個老的跟著一起著急上火。
隻不過自家老伴兒那脾氣,可不是他這樣軟乎的,瞧瞧這幾天那臉唬的,大人孩子都跟著賠小心,連過來買東西的熟客都瞧出來異樣了,好幾個都拉著他問出了啥事兒。
“哼,那臭丫頭就是沒把我這幹娘給放眼裏,丟孩子這麼大的事兒也是能瞞著的。”劉桂蘭輕哼了一聲,嘴上說著賭氣的話,但那臉色卻是緩和了不少。
“娘,您要是這麼說,我都替蓉妹子叫屈,她對您啥樣咱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說是比我們都對您好也不為過,她呀是真心疼您才瞞著的。”這回,見婆婆臉色好看了不少,劉氏也連忙的幫著開解,說完還不忘朝孫氏眨了眨眼。
孫氏見狀一愣,旋即連聲應和道,“大嫂說的是,蓉妹子是個貼心的,沒瞧見孩子一尋到就給咱來了消息嗎。”
聽了這些話,劉桂蘭的臉色是徹底好看了,嘴角止不住的笑意,然而在想到罪魁禍首是和自己對付了幾十年的黃老婆子後,又瞬間冷了臉,怒氣衝衝道,“劉苗兒那個作死的玩意,幾十年都沒閑著,一肚子的壞水,竟是連親孫子孫女的都看不上賣了,活該她老了老了啥都剩不下。”
劉氏和孫氏一聽這話,曉得婆婆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黃老婆子身上,自然應和著說了幾句,黃家兄弟倆也都義憤填膺的罵了幾句。
然而幾人說的激烈,卻是沒瞧見邊上的黃成瑞在劉桂蘭說到親孫子孫女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手裏的煙袋鍋子也跟著顫了顫。
又說了一會兒,劉桂蘭便打發著兩個兒子去開鋪子,讓劉氏去廚房多準備點兒鹵肉什麼的,孫氏則是被她打發著去了隔壁院照看孩子。
不一會兒,屋裏隻剩下了老夫妻兩個,劉桂蘭起身去關了門,回過頭來便開口問道,“剛才你是咋回事兒,我瞧你臉色不對,是不是有啥瞞著我呢?”
黃成瑞狠狠的嘬了一口煙袋,半晌才苦笑了一聲,“能有啥瞞著你啊。”
“哼,別跟老娘來著一套,就你我還能不知道,趕緊說說,到底是個啥事兒,看你剛才那樣,這事兒是不是跟劉苗兒有關?”劉桂蘭可不那麼好糊弄,兩人磕磕絆絆幾十年,哪有不了解的。
半晌沒等到回應,劉桂蘭臉色一沉,語氣裏也帶了幾分怒意,“怎的,你是跟那劉苗有啥關係不成,好你個黃成瑞,老娘還不知道你有這心思呢,”
“噯噯,別瞎說。”黃成瑞一口煙嗆到嗓子眼,咳了好幾聲才緩緩的吐出口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咬牙道,“書海那娃子根本不是黃老頭的親生子,當初他媳婦難產,生了個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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