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九冊封禮那日,阮瑟一大紅朱彩琉璃金邊蠶紋赤火服於殷墨九側,大殿中央之上,東夏王距力最頂端的高台上,王後位其身側,四下,宜,寧,穆,瑾四妃侯之,鎏金紅毯之上則特溜了一位置空於喜妃。
我知道,此位置定是殷墨九留給他母親的,想來我也明白,為何殷墨九苦苦隱藏多年隻為了有朝一日能封親王出人頭地,自幼庶子身份在這宮中步步為營,想必也是舉步艱難的。
這冊封禮上最大的笑柄莫過於我,琅琅,南離的公主,七誅親王殷墨九的前正妃,今妾侍。
作為妾侍,自是沒有資格走上這鎏金紅毯的。
殷墨九一身藍玉鎧甲眼眸如水般蔚藍清澈,隻是眉宇之間,再不似從前那般幹淨無邪,多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多多逼人的眸子。
他的眼睛裏隻有阮瑟,阮瑟到是有了些王妃的樣子,妝容不似從前那般粗俗,反而端莊典雅。
從前,殷墨九的眼睛裏隻有蘇梅,現在,我在他眼睛裏看到的滿滿都是阮瑟,可是我呢,他以為阮瑟流產是我琅琅所為,可我的孩子呢,還有我這一生都被剝奪的做母親的權利呢,十七歲的女子,自己尚且隻是個孩子,卻也永遠做不了母親了。
高台金毯之上,此二人滿目贏光,台下千呼萬和,唯獨我一人暗沉的目光。
所有人行附拜之禮,含香於我身側,不安的目光看著我,我輕聲安慰道沒關係,他落難之時有人守他,他風光之時有人陪他,總是好的。
隻是殷墨九,這前前後後,可是兩人?
阮瑟走過我身邊的時候,那一臉的高傲恨不得把頭仰到天上去,我本就是待罪之身,不願去其起爭執,可已經是萬分忍讓了,卻還是被她一個橫步擋在了我麵前。
裝束多麼得體又如何?骨子裏那副刁鑽嫵媚的勁兒是藏不住的。
“呦,”極其輕佻的瞟了我一眼,我欲躲開,卻被她侍女一掌攔了下來。
“本宮今兒還真是為難了,對著琅琅公主,也不知該叫姐姐,還是叫妹妹了呢。“
身邊侍女一副奉承獻主的模樣,一邊輕聲細語沒好氣兒的嘲笑著我,一邊還不忘給有些出汗的阮瑟扇扇子。
含香有些看不過去,剛要張口,我卻示意她停下,隨後不再看阮瑟,遇從這小道繞了過去、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就這樣打在我的臉上。”這一巴掌是打你見到正位竟然不懂得行禮!“
高八分的音調,學我,嗯哼?
我以為我會很憤怒的回她一個巴掌,然後這羞辱疼痛遠遠沒有我想的那麼強烈,我淺笑,稍作拘禮,“娘娘打夠了麼。娘娘打夠了,臣妾便回去了。”
嘴角有些熾熱,
含香攙住了我,我擺手示意她無關緊要。
“本宮可沒說讓你回去!”阮瑟嘴角上揚,一臉的嘲笑與高傲,然後惡語相向:“你這賤人毀了本宮一個孩子不要緊,如今墨九天天宿在我宮中,在懷上是遲早的事。”
隨後又補充一句道:“哎呀姐姐,王爺可說了讓我喚他名字的。”
搔首弄姿,柳枝纖細,一臉春光明媚的眸子,我心裏說不吃醋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我低頭輕吟道:“那臣妾便祝賀娘娘了。”隨後清喚含香,隨行的也不過幾個侍女,本來悅仙宮的宮女已然不多了。
頭頂濃烈的日光曬得我有些頭暈,本來身子就弱,阮瑟頭頂上晃著金光的鎏金頭飾和多多逼人的語氣也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身子稍微有些不支。
“姐……”含香上前扶了我以下,我說沒關係,我們走吧。
誰知那阮瑟竟命人瘋了一般將含香摁在了地上,猛抽著耳光。
我今日明知她本就是要找茬的,隻是何苦為難了含香。
“你一女婢之身,怎能管堂堂七誅王爺的妾叫姐姐?”又一個耳光向含香抽去,含香本就單薄的身子無力掙紮,臉頰被打的幽紅。
阮瑟說“妾”這個字的時候,音調升了八分。
如此牽強的理由,讓含香平白為我受了委屈。
阮瑟,我向來不愛與你計較,如今你當真得了勢給臉不要臉麼?
三個宮女將含香狠狠按在地上,含香隻得哭著認錯,好,既然如此,本宮也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我淩空拂起,空翻於阮瑟頭頂是上空,然後反轉一側當頭一腳踢在了阮瑟的後背上,一下子將她踢倒在地上,隨後又反手一指掐住了那幾個按著含香的宮女的手腕,一個力道將他們手腕骨頭擰至脫落。
青絲柔柔,幔紗環宇身側,長發飄落,我緩緩落地,周圍是倒了一片的宮女和疼得直叫喚的阮瑟。
我恍惚覺得,何必要忍於她讓於她,這才是我琅琅的本性。
“你羞辱我我忍著讓這,可是琅琅性子向來如此,你若傷了我身邊的人,我定拚了全力同你拚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