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色微涼的時節,這夜晚的風,竟有些涼了。
昨日沉央離宮之時陣勢壯大,一排排東夏精兵如銀白戰帆,氣勢雄偉,好似沉央已有年頭沒領兵打過仗了,這些年在邊城,也不過是做些軍師之類的,總之很多年前那個女子的死,給沉央的心裏蒙上了重重的陰影,此次重披戰袍,定是東夏王下了必誅西蜀勢在必得的死命令。
整個東西啊皇城的百姓俯身叩拜,高呼千歲。沉央享盡榮光身披白玉戰袍銀甲,呼喝四方。
自然這一切都是九娘告訴我的,沉央出城那日,我沒有去,因為殷墨九說過不許我和沉央有半點的往來,我笑他當真是忘恩負義,那日若不是他救了你,你早就歸西去了。
然後他詭異壞笑攬過我的腰間湊上他的唇:
“嗯……”
“那你以後還殺不殺你的相公了?”
到底是如雕刻般的麵孔,就連笑起來邪邪的模樣,都好生迷人。我避開他的唇臉頰抹上幽紅道:“誰讓你摟著那阮瑟好像摟的很自在一樣。”
有些醋意濃濃,還有些害羞。
“你躲什麼……”他伸出白皙的纖手,捏住我的下顎,目光柔情之中帶著邪邪的戲弄之意,我避開他的眼睛,他卻硬生生的將我的頭掰了過來,微微氣息的唇湊近我的耳邊道:“說到底,你不是吃別的女人的醋。”
躲閃不及,我猛地用力推了他一下。
“啊!啊啊……”殷墨九突然很疼的樣子捂著胸口,又好像舊疾複發了一樣順勢坐在了地上。
“喂,你怎麼了阿。”我焦急的俯身扶住了他,心裏有點慌張,自我把他刺傷那日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早就該痊愈了,莫不是那時的傷口還未痊愈留下病根了,如今被我這麼一推又舊疾複發了麼?
哎呀,我可真是不解風情,被他調戲一下就調戲下好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能像現在這樣子的。
殷墨九的額頭有些汗珠,我扶住他的肩膀將他的頭攬在手臂上,“太醫,傳太醫!”喚了幾個宮女進來,我大喊道。心中萬分焦急。
此刻我卻沒有主意到殷墨九壞壞的抹了一下嘴角然後好像疼暈了過去。
我使勁兒的搖晃著他的身子。
“醒醒,殷墨九,你醒醒阿,”任我怎麼搖,都沒有反映。
這些酒囊飯袋的庸醫怎麼還不到!
我很是焦急,甚至有些要急的落淚,正在此時,那懷中昏迷著的家夥猛地一個起身,反手將我扣住,牢牢的將我摁在他的懷裏,麵色溫暖,滿目柔和,哪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他的手緊緊遏製住我的手腕,我整個人躺在他的懷裏,他淺笑:“我記得,那日你刺殺我之後,也是這副模樣。”
柔和的溫度,淡淡的幽香,和如雕刻般精致的臉龐,
“好啊,原來你騙我!”這家夥原來是騙我的,我故作生氣的掙紮著,卻被他抱的更緊了,他將頭埋於我的發絲之間,我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
他說琅琅,我怎麼就那麼喜歡看你著急的樣子。
淺目墨瞳,如湖水般的清澈。我說殷墨九,你個大壞蛋!他總是喜歡這樣捉弄我,時而目光溫柔淡雅,時而附上邪邪的壞笑,總之每一個模樣,都讓我覺得溫暖。
其實那日殷墨九被我刺傷那夜,整個東夏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我終究沒能抑製住我心中沉寂已久的孤獨和悲傷,我跑到他昏迷的床榻之前,看著服過藥後睡熟的他。
窗外傾盆大雨,響徹天空,電閃雷鳴。
我坐在他的床榻之側,映著燭光,望著他那麼好看的臉,那一夜,我給他講了許多的故事,我告訴他其實我之所以來到這個世上就注定是要找他的,我告訴他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沉淪在他溫暖的目光裏,我告訴他我自幼是個不詳之人,唯有他給了我從未有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