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發白須,一股子的神仙道骨,房屋之中充斥著提神醒腦的異香,素玉座椅兩側,洛陽行李說道:“師父,這就是徒兒所說的女子。”
那老神醫叫來下人為我賜坐,手指之間幻於兩道金絲鑽入我的脈搏之處,良久,金絲抽去,老神醫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道:“姑娘,可否讓老夫看看你的臉。”
我遲疑良久,洛陽傳來一個肯定的目光,我緩緩上前,揭去了臉上的麵紗,露出一張驚恐不堪的臉。
洛陽頓時嚇的後退了一步,就連那老神醫,也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老神醫擺手示意洛陽,“退下……”惶恐之中,洛陽便退了下去,雖然很是恐懼我這張臉,但是臨走的時候還在告訴我一定要相信自己,師父會治好我的臉。
老神醫目光驚詫,半信半疑的問我。
“姑娘,我剛為你金絲診脈,斷定你是人無疑。”
他目光之中盡是不解和惶恐的神色繼而問我:“隻是你年紀輕輕,又怎會中了噬妖毒物化骨散的毒!”
我輕歎:“神醫也知道這化骨散。”
老神醫沉思良久,歎息道:“這化骨散乃是噬妖之物,化骨俱灰魂飛魄散,魂魄精元萬劫不複永生受盡煉獄之苦。”
繼而道:“這毒物,本是一千年前薑子牙為了懲罰火鍋妖女蘇妲己集天地之氣所劃,為何一千年後用在了你一個弱女子的身上。”
仰天長歎,盡是惋惜。
我卻暗淡輕歎,“一切終成定局。”繼而詢問道:“我這毒,可還能解。”
老神醫搖搖頭,“即便是神仙,怕是也解不了這化骨散的奇毒了。”
我並沒有想象中的失落,我早就該知道,化骨散的奇毒,慘絕人寰的折磨,豈是說解就解的。
我正要拜別老神醫,他卻沉思許久突然叫住了我:“姑娘,你可曾為你腹中孩兒想過?”
我納悶,我容貌已毀,跟我的孩兒有何關係,“此話怎講。”
老神醫卻一般認真的道來:“你體內不隻有化骨之毒,毒蛇液,攝筋鞭,穿魂劍,將來你的孩兒,將會夜夜受盡比你更加慘痛的折磨!”
一瞬間,我隻覺得心都崩塌了。
我跪地祈求,“我死不要緊,懇切老仙人救救我的孩子,保我腹中胎兒!”撫摸自己腹部日漸隆起,一個小生命就這樣孕育在我的身體內,
當我終於有了一個做母親的資格,竟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嗎?
老神醫白眉須發,沉默良久,突然低聲道出。
“老夫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保你府中胎兒一命,也能暫且恢複你容顏。”
我一驚,難不成真的有辦法麼。
“反噬之法。”
老神醫字字道來,我卻心想,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殺了我自己,我也一定要保住我腹中的孩子。
“反噬之法,你體內有太多邪氣的侵染,終歸正氣還在,即胎兒成長一日,你體內正氣便被吞食一番,最後誕下胎兒之時,你便會氣盡魂決而死。”
老神醫長歎一口氣:“此法有違天道長倫,但終究能救你胎兒一命。”
“我願意,求神醫為我行反噬之法吧。”
我雙膝跪地,苦苦哀求,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是我全部的希望,即便是有一天我死了,我也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他終究答應了我,取我指尖一滴血滴入容器之中,雙手幻於靈力欲輸入我的體內。
我閉上眼睛,等待的所謂的反噬之法,救贖我的孩子。
我感覺到極為強大的力道進入我的靈魂,如同洗刷我的骨頭一般的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反噬之法結束,我睜開眼睛,撫摸自己的臉,臉上的傷疤不見了,對著香案上的銅鏡,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自己,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沒有多少時日了,孩子出生之日,便是我魂飛魄散之時。
老神醫為了救我元氣大傷,我心中說不出的感激和愧疚,彩蝶和洛陽日日夜夜照料在他們師父麵前,反噬之法完畢之後,我懇求老神醫不要將這一切告訴所有人。
無關緊要,琅琅是生是死,真的無關緊要,隻是墨九,我從未想過,原來我愛你,真的可以有一種延續。
我想要告別離幽穀的時候,洛陽卻興衝衝的跑來找我。
“姑娘,在穀中這麼多日,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仍舊是一臉陽光的模樣,水晶宮前,我坐在紅竹香案前麵,看著眼前的一副美景,落雨桃花。
他棲身做到我旁邊,說不知怎麼,見到我,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我終於揭開了臉上的麵紗,淺淺笑容,輕飲了一杯香案上的清茶,“我叫琅琅。”
我說。
“神醫大人可是好些了?”想著自己終究是遇到了好人,救了自己,他卻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