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行宮裏的護衛一宿沒睡,一個個都打足了精神堅守自己的崗哨。
花晨重新包紮後就在藥廬門口坐下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扶蘇和姬千瓔一起跟著蘇太醫後麵進了隔間,隻見隔間裏床和桌椅都東倒西歪的倒在地上,尤其是床上那嬰兒胳膊粗的鐵鏈被人一刀斬斷。
“這是精鐵吧?怎麼一下子就被砍斷了?”扶蘇不可置信地摸著那精鐵,這精鐵本來救牢不可摧,再加上有嬰兒胳膊般粗,那更不是一下子能砍斷的東西。
姬千瓔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和蘇太醫趕回來的時候,那隻怪鳥正將那個妖女往肩上背。”
“妖女?妖女她怎麼會在這裏?”扶蘇目光冷冽,神色不悅的看向蘇太醫。
蘇太醫被扶蘇這一看,心裏咯噔了一下子,連忙跪倒在地,“稟大公子,昨日你們剛走沒多久,就有人將她扔到藥廬門口,不過手筋和腳筋都被割斷,臉也被毀了容。”
“那你為何不如實稟告?”扶蘇微慍,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還瞞著自己。
蘇太醫鳴冤,替自己辯解道:“哪有時間啊?大公子你們昨日一回來就那麼多的傷者微臣忙都忙不過來,根本沒有時間跟大公子稟告。”
聽到這話,扶蘇想了想好像確實如此臉色就好看了很多,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其他人,於是問道:“那個蠱人你又將他藏在哪裏?”
“在這裏。”蘇太醫走到隔間後麵推開那扇隱蔽的門,“微臣怕那些人要來搶奪這蠱人,特意將他藏於此處。”說著蘇太醫微微抬起眼皮看向扶蘇,生怕他責怪自己擅自作主。
扶蘇微微點頭,一絲讚許的目光掠過蘇太醫,蘇太醫心中一喜,能得大公子的讚許那可是前途一片光明。
門一推開,隻見裏麵那個蠱人正躁動不安的扭動著身體,那粗粗的鎖鏈在他強力掙紮下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
幸好昨日蘇太醫怕他們逃走,特意找了嬰兒胳膊般粗的鎖鏈將他四肢捆縛起來,不然的話此刻那繩子已經被他掙脫了。
蠱人看到姬千瓔進來,原本強力想掙脫束縛的身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他那雙清冷微帶點紅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姬千瓔,嘴裏嗯嗯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
扶蘇一進來就見到那個蠱人瞪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姬千瓔。
心生厭惡,忙上前一步擋住姬千瓔。
蠱人神色焦急,隨即又抖動起自己的身軀,兩片嘴唇一直在張張合合,反複的說著兩個他們根本聽不懂的字,“小……瓔……小……瓔。”
姬千瓔納悶的看著這個蠱人,琢磨著他反複翕動的嘴唇裏吐出的那兩個字。
琢磨了一下,轉念間好像突然明白了,臉色一下蒼白了起來,急忙推開扶蘇橫著的手,快步走到蠱人的床邊,掀開蠱人後腦勺的頭發,裏麵一顆豆大的紅痣靜靜地藏在那裏。
姬千瓔瞳孔驟然一縮,呆愣在那裏,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半響,才鼻子微微抽動了起來,眼圈霎那間紅了起來,淚水一下子就盈滿了眼眶,激動的喊道:“爹爹,你是爹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