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阮溪,裹著口罩的嘴巴動了動,反手將門鎖上,他才扯掉帽子,圍巾,口罩,露出自己本來的麵目。
“放心吧,我讓小飛攔在電梯口和安全通道中間了。”李思齊再三囑咐道,然後變戲法似的從寬厚的羽絨服裏扯出一大包零食,放在阮溪麵前的白色小桌子上。
“一個人守夜,餓著的時候就墊吧點。”李思齊坐在阮溪旁邊,嚇的阮溪連忙站了起來,幹笑著說,“餓了,我可以叫外賣。”
“你要是叫我就不操心了。”李思齊看著阮溪無奈的說,“我又不是洪水猛獸,離我這麼遠幹什麼?”
阮溪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帥氣的臉龐透著一絲溫暖的笑意,她很想湊過去坐在他身旁,但是一想到今天在電梯裏聽見幾個女孩子的議論,心裏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還是這樣吧,萬一被拍到,又會被曝光。”阮溪不情願的嘟囔道。
“曝光就曝光唄。”李思齊不以為意的說,“反正我都坦白了,還怕他曝光?”
“可是我不習慣這樣,一點隱私都沒有。”阮溪有些煩躁的說。
李思齊認真的盯著她,表情有些嚴肅,阮溪頗不自在的抬頭摸了摸脖子,仿佛在揣測剛才那句話讓他不快到什麼程度,正思索著要不要委婉的道歉,卻聽見李思齊小聲的說:“對不起。”
“啊,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阮溪驚訝的看向他說,“我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我隻是表達一下我內心的想法,你不要多想哦。其實想想也無所謂啦,就算被拍到也沒什麼,隻要對你沒有影響就好,我都還好啦。”
說著說著,忽然發現李思齊的肩膀開始抖動起來,阮溪嗅到一絲異樣,便頓住了話頭,這時李思齊抬起頭,極力忍著笑意的眼睛彎成了月亮的模樣。
“你,竟然再笑?”發現自己的緊張是杞人憂天,阮溪有些鬱悶。
“我很開心。”李思齊起身,來到阮溪麵前說,“你第一次因為怕我難過,而解釋這麼多。”
果然是第一次麼?阮溪回憶了一下,冷不防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擁進了懷裏,熟悉的懷抱似乎因為激動而微微有些顫抖著。
阮溪有些不習慣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將姿勢調整的舒服一些。
就在阮溪想著要不要答應麵對麵的詢問李思齊是否是認真時,病床上的媽媽忽然開口道:“好痛!”
阮溪嚇的連忙推開李思齊,湊到媽媽床上,才發現媽媽是在囈語。
但是那種差點被發現引起的心跳,卻實實在在存在好一會兒,房間的氣氛也瞬間有些尷尬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去?”阮溪小聲問道,借著給媽媽掖被子的機會,坐在了床邊。
“回去?為什麼要回去?”李思齊伸手脫下長款的羽絨服拍了拍說,“穿這個就是為了陪你守夜的。”
“呃……你還是回去吧?沙發這麼小睡不下的。”阮溪話一出口,便後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李思齊眼裏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說:“擠擠肯定可以睡。”
“那個要和你擠!”
“那我讓小飛買個大一些的折疊床,夠兩個人睡的。”
“你想的美,要睡你自己睡,我睡沙發。”
“你同意我在陪你了?”李思齊的聲音透著一絲興奮。
“你自己找罪受的哦。”阮溪強調道,“明天頂著黑眼圈的時候,不要怨我。”
“不會,反正我一個人在家也睡不著。”李思齊嘟囔道。阮溪忽然愣住了,她想起離開拉普蘭村時,教授說起的那句話。
“李思齊。”阮溪起身來到他身旁,和他並肩坐在沙發上。
“恩?”李思齊不明所以,意外的看著突然間變的溫柔的女人。
“還經常做噩夢嗎?”阮溪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心有些微微抽痛。
“恩”李思齊輕輕哼了一聲,將自己寬大的羽絨服披在阮溪肩膀上說。
“會不會很累?做噩夢的時候很痛苦吧?”阮溪聲音有些哽咽,這心疼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讓她的喉嚨忍不住就發酸了起來。
“這麼多年都習慣了呢?沒什麼的,偶爾也會睡得著。”李思齊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說。
“我幫你治療吧。”阮溪握住他正在玩弄自己頭發的手說,“偷偷的幫你治療,不讓你的經紀公司知道。”
“我覺得現在好多了,特別是和你們住在一起的日子,就做了那一次噩夢,其他時間都能睡的安穩。”李思齊任由阮溪握著自己的手,感受著她柔軟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心底的慌亂竟然平靜了不少。
“真的不用嗎?”感覺到李思齊對治療的排斥,阮溪再三詢問道,“如果覺得我來治療,你會不好意思,我可以讓學長幫忙治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