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年很快就到了,越來越沒有年味的新年,除了放假的清閑,帶給阮溪唯一的感覺就是七大姑八大姨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談論著阮溪的終身大事。
“真的和那個男明星在一起了?”
“可不得了嘍,明星有錢,玩的都花的狠咧。”
“你也不勸勸她。我們家阮溪,哈佛大學的高材生唉,怎麼能找個明星,現在人素質高,說的好聽是明星,說白了不還是戲子嗎?”
“我覺得挺好的,李思齊多帥啊,我們同學都很喜歡他。”說這句話的不用看也是阮溪阿姨家的小表妹。
阮溪躲在角落裏和懷裏的一盤瓜子死磕,現在她無比慶幸李思齊仍舊在片場加班,有時候阮溪甚至懷疑,李思齊是不是感覺到媽媽的反對,所以隻要需要和媽媽碰麵的場合,他都恰好有事。
但是他對媽媽的事情如此的上心,又讓阮溪覺得他真的隻是忙而已。
耳邊不時傳來親戚之間的談笑聲,這讓阮溪覺得十分的陌生,這些一年來見不過兩三次麵的親戚,因為一個叫做春節的節日,在大年三十的這一天聚集在酒店的大包房裏,男男女女的聚在一起閑聊,小孩子們有的玩手機,有的則百無聊懶的看著電視。
聊的話題無外乎是各自的炫耀,而顯然今年因為和李思齊交往的緣故,阮溪成為了話題中心。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年,阮溪想。
調成震動的電話忽然嗡嗡作響,雖然已經習慣了李思齊總是心血來潮的去做一件事情,但是在每一次要想跟上他的腳步,總讓阮溪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你在哪兒?”李思齊問道,電話那端安靜的可怕。
“在酒店裏和親戚一起吃飯。”阮溪無奈的回答,“你呢?”
“發個定位來,我讓小飛去接你。”李思齊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來了就知道了。”李思齊的聲音裏透著笑意。阮溪沒辦法拒絕,相比酒店包房裏的家長裏短,現在隻要讓她出門透透氣,她就覺得是開心的。
隨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等電梯的時候,小表妹躡手躡腳的跟了過來。
“表姐,你是不是去約會?”小表妹神秘的笑臉,讓阮溪忍俊不禁。她和張念溪有著相同的年齡,獨生女的她從小便在阿姨和姨丈的嗬護下長大,追星大概是她最大的愛好了吧。
“和李思齊嗎?”見阮溪沒有回答她,她繼續問道。
阮溪挑了挑眉說:“你是他的粉絲。”
“當然了。我們班同學都是他的粉絲。”小表妹說,“我知道當電燈泡是可恥的,所以我不打算讓你帶著我一起,但是表姐,可不可以要一張你倆的合影照,要是有簽名就更好了。”
“人小鬼大。”阮溪笑著走進打開的電梯。
“表姐,就當做送我的生日禮物啦,好不好?”小表妹扒著電梯門,哀求道。
“讓我送你禮物,你準備什麼送我了嗎?”阮溪調笑道。
“有啊,我的禮物就是幫你打掩護。等一會兒大姨問起來,我就說你和一個女性朋友一起走的。”
“敗給你了。”阮溪無奈的掰開她的手,隔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警告道,“先說好,不許發網上。”
監獄的禮堂大約有三間教室的大小,在正對門的那堵牆麵前砌了一個二十厘米高的台子,台子下方則並排擺放著藍色的塑料椅子。
穿著囚服的犯人們安靜整齊的坐在那些椅子上,一眼看過去,被刮的幹幹淨淨的頭頂高低起伏,參差不齊。
阮溪和監獄的指導員站在門口,越過這些筆直的背影和泛著青色的腦袋,看著台上坐在一把椅子上安靜的撥動著吉他的李思齊。
“一開始李思齊的助理打電話說想在大年夜舉辦一次監獄義演時,我還十分的吃驚、以為又是借故炒作,一度還被我拒絕。”指導員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略微有些發胖的身材裹在製服裏。說起話來嘴巴長的很大,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在安靜的隻有琴音的禮堂仍然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