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是怎麼了?”麥爾斯雙目圓睜,一雙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驚訝的看著阮溪,“不是讓你幫我拿眼鏡了嗎?”
“眼鏡在這裏,”阮溪上前將眼鏡塞給麥爾斯,緊張又略顯興奮的抓著他的手腕說,“麥爾斯,請幫我弄到教授開給患者的藥單,以及那份屍體認領單。”
麥爾斯握著眼鏡盒,死死的盯著阮溪,希望從她的眼睛中看到遭受刺激後的瘋狂,失控以及一些列應激障礙的表征。
然而,很遺憾的是,阮溪的目光閃爍著光芒,那是希望和緊張的光芒,這讓麥爾斯判斷,阮溪此刻是正常的。
他反而平靜了下來,打開眼鏡盒,慢條斯理的取出眼睛戴好後,對阮溪說:“屍體認領單可能需要費一些功夫,但是教授開的藥單就在教授辦公桌的抽屜裏。”
拉開右側最底端的那個抽屜,麥爾斯在阮溪的注視下拿起那個寫著英文書名的檔案袋,現實掏出一本中文版的《人間失格》放在桌子上後,又從裏麵拿出一張A4紙,遞給了阮溪。
“這是我整理的教授讓那個女患者服用的所有藥物,上麵按照時間順序排列了,後麵標注有用量和服用方法。”
粗略的掃了一眼這張藥單,阮溪將目光落在那本《人間失格》上麵,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是巧合,還是?
“這本書也是你的?”阮溪看向麥爾斯。
麥爾斯撇撇嘴說:“對我來說漢字是世界上最難以掌握的文字,就算我看,也會買英文版的。況且,我根本不喜歡DazaiOsamu。”
“那這本書?”阮溪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對於亞洲文人的文風以及思想,歐美人大部分都覺得難以接受。
“那個女患者的,好像是教授曾經發現她在看這本書,覺得書中的內容會對她產生消極的影響,於是就沒收了。”麥爾斯說,“我也是著手調查這件事的時候,找教授要來的,後來研究了好久,發現找不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就一起還給教授了,結果教授就隨手放在抽屜裏。”
“這些檔案能不能借我研究下?”阮溪覺得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心裏充滿了激動和興奮。
“我覺得你研究下倒沒什麼問題,但是我已經歸還給教授了,你還是提前請示下教授比較好。”麥爾斯有些為難的說。
他說的不無道理,阮溪讚同的點點頭,有些不舍的將檔案袋放回桌子上,順便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離淩晨還有幾個鍾頭,顯然現在打擾教授是不方便的,阮溪決定在這裏等到天亮。
“能告訴我,怎麼忽然對藥單感興趣嗎?”和麥爾斯一起回到隔壁的助理室,麥爾斯泡了兩杯速溶咖啡放在桌子上。
“謝謝,我還是喝白開水吧。”阮溪將咖啡朝遠處輕輕推了推,開始覺得身體有些疲憊了。
麥爾斯重新倒了杯白開水遞給阮溪,隨即坐在她旁邊自顧自的品嚐起咖啡。
“總覺得如果有問題的話,應該能從藥單上找出破綻。”阮溪喝了口水,感受著溫熱的液體從喉嚨流下,順著血液流遍全身,讓渾身緊繃的毛孔舒適的展開。
麥爾斯打量著阮溪,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是他沒有主動詢問,而是接著說道:“一開始我也這麼覺得,但是看了很多遍都沒辦法看出什麼。”
阮溪點點頭,她絲毫不懷疑麥爾斯的專業,但是任何東西在不同的背景設定下,所表達的一定是不一樣的。況且,阮溪也沒有懷疑藥單有問題,她懷疑問題應該出在患者身上。
“不過,明天你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破綻。”麥爾斯笑道,“畢竟每個人的角度和著眼處不一樣。”
和麥爾斯繼續閑聊了幾句後,阮溪覺得有些困頓,於是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去,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麥爾斯似乎出去打了個電話,隔了許久才回來。其實是不是隔了許久,阮溪並不知道,畢竟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對時間的判斷是模糊的。
阮溪隻知道再次醒來時,外麵已經大亮,坐在椅子上扭動著酸痛的頸椎,和已經麻的沒有什麼知覺的胳膊時,教授特有的擦蹭地麵式腳步聲已經在走廊入口處響起。
阮溪連忙起床迎了出去,踩著一地晨光走向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