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堆事兒傳揚出去,大家恐怕會認定,是殿下故意縱容你,而我賀蘭歸嫻這恒頤王妃,也礙於殿下對你的縱容管不了你。
來去,還是殿下給父皇、皇祖母與臣民百姓添了堵,你叫大家如何猜想殿下?
殿下在西疆辛苦那些年,好不容易才有今日。與冷家那場惡戰中,他冒死從地宮救了父皇與幾位武將,就連皇祖母都打算摒棄血統之嫌讓他當儲君,他卻放棄下,換你的命,他對你們冷家仁至義盡,皇祖母與父皇對他卻失望已極。
冷姐亦是皇親國戚,不會不懂皇祖母的一眼冷視和父皇的痛心意味著什麼吧?
冷姐,你若真心愛恒頤王殿下,我希望你能體諒殿下的難處。
今日你是擔心殿下才來的,我賀蘭歸嫻可以告訴你,他安然無恙。
皇上英明,不但沒有責罰我夫妻二人,還賞了我和我的孩子三塊免死金牌。
想必,皇上亦是懼怕殿下再犯糊塗而牽累我們母子三人,才做此安排。”
冷雪橙被她一番話得戾氣潰散,狼狽地跪癱在地上。
她也知道自己太莽撞。
她自然不隻是看夜離觴這麼單純,她是想知道,夜離觴把她放在城郊是幾個意思?!
她以為,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救她,於是盼著他去,他卻好像徹底把她忘了。
“賀蘭歸嫻,你……你……你要怎麼懲治我?”
“懲治?”歸嫻自嘲扯了下唇角,她懲治饒法子有成千上百種,卻怎好懲治她?真要懲治了,不知她見了離觴會如何賣弄可憐。
“王妃娘娘……”
亭廊上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
大家看向那邊,便見是一位容貌清俊的男子,他身穿墨蘭繡竹曳地錦袍,一身儒雅的打扮,卻因太過高大俊秀的身軀,難掩霸氣剛烈,那樣恭謹低著頭,亦是不卑不亢,器宇軒昂。
歸嫻客氣地笑道,“項易太師,你幾時來的?怎不叫丫鬟通傳我一聲?”
冷雪橙看向那男子,心頭一陣驚愕,迅速低下頭,避開了男子看過來的冷厲目光。
項易道:“臣聽王妃娘娘前一刻話,聽得入神,不敢驚擾。娘娘的句句在理,不過,看樣子,冷姐似乎沒有聽進心裏,不如,王妃娘娘就罰她在王府的浣衣房當丫鬟,多磨礪磨礪,也免得她再到城內衝撞百姓。”
歸嫻挑眉笑了笑,卻覺得這並不算什麼懲罰。
“項易太師有所不知,我王府的浣衣房是最金貴安靜之處,且不是用來懲罰饒,裏麵的丫鬟嬤嬤都是本妃親自甄選,個個心細如塵,耐心聰敏,心地善良,看冷姐……不夠格入浣衣房。”
冷雪橙幾乎被氣歪了鼻子。她一個冷家大姐,怎可能連浣衣房都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