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行人在王府養心閣的書堂內坐了。
養心閣是夜離觴特意為兩個孩子準備來授課練功之處，樓閣上下，有琴房，書堂，畫堂，練功房，武器室。
書堂位於一層，寬大的水晶圓窗外，湖覆了一層薄薄的冰，鏡麵似地，映著琉璃般湛藍的。
怕歸嫻冷，甄嬤嬤命丫鬟嬤嬤們，忙端來四個炭爐暖著室內。
歸嫻笑道，“嬤嬤，這邊連著溫泉池，有地暖，不會冷的。”
甄嬤嬤揶揄道，“王爺怪罪下來，奴婢可擔待不起！償”
歸嫻嗔笑等她，卻想到夜離觴生氣的樣子，再沒多言。
炭火劈劈啵啵，隻聽聲響就叫人覺得暖了。
窗前兩個半人高的花瓶內，梅花花枝上，花朵沁香，繞在書香裏，形成一種特別令人安心的味道。
甄嬤嬤又命人端來果點備著，就放在歸嫻手邊的茶幾上，又給歸雲夜虹等人上了血茶。
夜虹就忍不住開始喜歡這裏。
太師桌案位於正東的台階之上，階下是排成兩排的四張桌案。
西牆便是一排書架，上麵是歸雲和歸思近一個月來，必須讀完的書。
夜虹見歸嫻在靠近炭爐的圓幾旁坐了，她便忙在挨著歸雲坐下，卻屁股都沒坐熱，就被歸雲嫌棄。
“歸思最不喜歡別人占他的位子！”
項易正在階上的桌案旁，準備手劄授課，聽到歸思已然走到廊下，他看了眼夜虹要起不起的姿態，也不禁為難。
她到底是公主，坐在公子後麵的確不合適。“虹公主，不如……您與王妃娘娘一起坐吧！”
歸嫻忙叫甄嬤嬤備了位子給夜虹，嗔怒看了眼一臉別扭的歸雲，見歸思進門坐下，就挑刺似地嗅自己的桌案，不禁哭笑不得。
“歸思，你嗅什麼呢？”
家夥揉了揉鼻子，“姐，我這裏怎麼一股子脂粉味兒？不是叫丫鬟們擦幹淨嗎？為什麼總有怪味？”
歸雲手指向夜虹，“是……”
歸嫻輕咳了兩聲，“是我剛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她忙轉開話題，“虹兒，你不是有問題要請教歸雲麼？怎見了他也不問？趁著太師尚未開講，先解決你的問題吧。”
歸思看夜虹，又看歸雲，好奇地忘了桌椅上的脂粉香。
歸雲歪靠在圈椅的椅背上，冷睨夜虹，“不過是來見我的借口吧！”
夜虹臉兒一陣紅，一陣白，手攪著帕子，有些羞於開口。
歸嫻笑著打趣道，“若真沒問題就罷了！當是開個玩笑。”
“九嫂，我迎…我倒是真有一個問題，隻怕歸雲現在怒火攻心，不肯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夜虹著，忍不住偷覷歸雲的臉色。
歸雲下巴不屑地微抬。
“你且，我一定認真作答。我若答不好，這裏還有太師，我姐，以及甄嬤嬤，樂琴，樂棋。她們每個人也都能給你答案，就怕你的問題是為了敷衍我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