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凰從旁瞧著兩人親密如常,歡喜揚起唇角,卻總覺得兩人視線沒湊到一處。
“你們別嘀咕了,還是本宮自己回去。本宮又不是不認識路。”
“離觴,母後萬一在路上出事……我烏鴉嘴,話不中聽,你要不送,我多帶幾個人去送就好。”歸嫻這就要去叫人。
夜離觴知道她還在生自己的氣,忙握住她的手肘。
“勞煩愛妃在這裏招呼客人,本王去送!”
完,夜離觴就命人去備車。
慕凰見歸嫻低著頭,看著地毯,竟沒目送夜離觴出門,愈加覺得兩人氣氛不對。
待坐上馬車,她取下頭上的鬥笠,車廂隨著馬兒前行輕微地顛簸,她素來警醒的兒子,竟神情木然地坐在一旁,高大的身軀,也隨著顛簸輕輕地晃動,眼神空空的,明顯已靈魂出竅。
慕凰無奈地尷尬地笑了笑,“觴兒,咱們母子分別太久,可能這些年你經曆過的事,比為娘上半生吃過的鹽還多幾倍,可為娘到底還是你的親生母親,有些話,該還是要。”
夜離觴眨了下眼,側首淺揚唇角,內斂微低著頭,畢恭畢敬。
“母後要什麼?”
“嫻兒她是孝順我才這樣心,你別嫌她麻煩。”
“母後,兒臣明白。”夜離觴環住她的肩,安慰地拍了拍。
慕凰卻無法相信他的明白。“你笑得很勉強,是不是和嫻兒吵架了?你到底是活了千年的,她有身孕,不管發生什麼,都要顧著她的心情些,別讓她難過……孕婦難過了,對孩子不好的。”
夜離觴強忍了這番嘮叨,哭笑不得地歎道,“母後,這些兒子都明白,可是嫻兒太敏腑…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疼惜她才好。”
“為娘懷你時,孕吐厲害,你皇祖母對我厭煩至極,宮人們都等著瞧我的笑話,妃嬪們則在我的食物裏下毒,可你父皇陪著我,陪他們鬥,就連批閱奏折也把我帶在身邊。”
“母後從來沒對兒臣起過這些!”聽得出,母親在乎兒媳,更勝他這兒子。
慕凰看著車廂錦繡的門簾,慨然笑道,“觴兒,平日你忙,嫻兒在家裏可曾煩過你?”
“沒櫻”夜離觴忙搖頭。
“她平日可兩手閑閑,總是無理取鬧?”
“她不是那樣的人。”他繼續搖頭。
“王府上下可是嫌惡她是人類?”
他忙解釋,“歸嫻謹慎微,自從管家被皇祖母處置了,她把王府上下管製地井井有條。就連浣衣房那種地方,也弄得比衙門還嚴禁,更不以體罰服人,丫鬟嬤嬤護衛們對她心服口服。”
“她在王府裏是一位好王妃,上次你去迎戰,她不但沒有拖累任何人,還抓了冷君諾,不戰而破敵,立了大功。母後當年,可從沒有如她這樣,為你父皇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