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也如此順水推舟,滴水不漏,此人心思亦是一絕!
夜離觴心情頓時好了些,進入房中,聽到歸雲歸思在不遠處嘀咕,請清弦進門之後,他便隨即關上門布了結界防備偷聽。
清弦環看四周,室內被炭爐烘烤得暖如春夏,地毯潔淨,床上紗帳低垂,仰躺的女子靜謐地仿佛已經死去,床側兩個紫檀木搖籃,籃子裏是被鵝黃繈褓包裹的嬰兒。
清弦看了眼夜離觴,“古將軍,我能否給王妃娘娘探探脈?”
“你懂醫術?”
“略懂。”
夜離觴不禁失笑於他這略懂。
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何歸嫻傷勢已經痊愈卻仍不能醒來。
師父不在這裏,禦醫也不方便去請,無疆忙碌了醫治了兩,又是針灸,又是『藥』石,也未見歸嫻有什麼起『色』。
他上前掀開帳簾,拉了歸嫻的手,從懷裏取了手帕墊在她的手腕上。
清弦上前,在床側的凳子上坐下,見手帕上異常蹩腳地繡了一個觴字,這分明是歸嫻親手刺繡的,她的繡工遠遠沒有畫工精湛。
心頭暗驚之餘,他看了眼夜離觴,卻不明白他為何能黑發黑瞳。
夜離觴沒理會他的眼神,在床沿理所當然地坐下,就這麼守著。
清弦手指按在歸嫻的脈搏上,屏息凝神,探看著她的側顏,細數著她的一呼一吸……
奇怪,脈搏平穩,呼吸卻微弱。
她的身體明明是活的,卻似已故多時,眉宇間凝著一股青黑的濁氣。
“古將軍,請恕清弦直言,在此之前,娘娘可曾遭遇了什麼打擊?”
“打擊?”夜離觴凝眉,“王爺納妾算是打擊麼?這件事,王妃娘娘是點過頭應允過的。”
他話沒完,就見清弦指尖微動,尖利如刀刃的指甲,迅速劃破了歸嫻的手腕,點了一滴血點在舌上……
“放肆!王妃貴體,豈容你隨意刺傷?”
清弦忙道,“將軍不妨也嚐一嚐,娘娘有心病,所以不願再醒來。”
夜離觴見他神『色』凝重,震驚地臉上退了血『色』,“心病?難道不是她的身體未康複?”
他忙在歸嫻手腕的傷口處點了一滴血品嚐,卻一股驚痛銀針般直襲腦海。
他不明白,為何她的腦海裏隻凝著這樣一個情景。
是大年夜他和古恬兒跪在大殿中的背影,兩人話亦似一唱一和,異常好看,異常般配……造地設。
驚痛過後,她的痛苦卻並不再強烈,隻是難過,釋然……
她篤定了他從此不再需要她的相伴,所以,就放心的離開?!
夜離觴清苦失笑,適才明白,他曾發誓與他同甘共苦相伴他永生永世的王妃,之所以答應他納妾,不過是一直篤定自己還有幾十年可活,幫他尋一個能相伴永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