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色古香窗明幾淨的房間,和窗外向陽招展的梔子花,讓他一瞬間有種又回到了上輩子的錯覺。

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身下舒適的軟床,對牆上掛著的電視,都表明他沒換地方。

及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這裏很好,他不想離開。

洛舒起身打理自己。屋裏就有盥洗室,看上去倒更像是他們之前出去旅遊時,所住過的酒店套間。

難道他們還沒回到爺爺家?

帶著滿心的疑問,洛舒一身齊整地打開了臥室門。

門外是一條不長的走廊,從廊壁上的花窗可以看見室外的一片竹林。自己的臥室就位於走廊盡頭處,洛舒聽見走廊另一頭傳來隱約的交談聲,其中一個聲音正是他爸爸的,便毫不猶豫地向那裏走去。

探出腦袋,他就看到他爸媽正和兩個氣質迥然相異的男子圍坐桌邊,神情嚴肅地談論著什麼。而桌上沒蓋嚴實的瓷碗裏飄出陣陣粥香。

年輕些的陌生男子最先看到他,臉上表情立刻就被燦爛的笑臉所取代:“喲!這就是我的師侄嗎?快來讓師叔抱抱!”

回答這位師叔的是洛舒“咕嚕”亂響的肚子。

厚著臉皮無視了幾人“哈哈哈哈”的嘲笑,洛舒乖乖地跟著爸媽的介紹認了人,就獨自趴在桌子一角,安靜吃著香濃的瘦肉粥。不過他耳朵卻豎得高高的,仔細聽著父母與他們三師兄秦槿、師弟原紛之間的話題。

原來這裏是他們師門開在山腳鎮上的武館後院,而他的爺爺作為師門這一代的掌門人,前幾剛突破到功行圓滿的境界。這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全國武術界,昨一整,爺爺收到了無數或道賀或試探的電話,煩不勝煩之下,打算過段日子直接在武館辦一次宴席,邀請相熟的同道。

剛聽到“師門”二字時,洛舒心裏就是咯噔一下,等知道了自家爺爺就是師門老大時,更是無語凝噎。

老人家“來頭”那麼大,自己耍個賴真能把學武的事蒙混過去麼?

“老師他今一早就動身下山,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到了。”年長些的男子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又接著道,“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你對繼承咱們山門是完全沒興趣,也不樂意把擔子扔給你兒子。可話也回來,師侄如今還,將來的路要怎麼走,總要讓他都試過了才知道。這幾老師他正在興頭上,你別又潑他冷水。”

洛洋神色平和地點零頭,顯然是把三師兄的話給聽進去了。可具體心裏是怎麼想的,在座怕是隻有他妻子莫琅才猜得透。

三師兄秦槿自幼就跟著老師在山上學藝,雖然分一般,卻常年苦練不綴,如今就代表師門在鎮上負責整個武館。他自認是看著老師這兒子洛洋長大的,卻也始終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當年洛洋和他的媳婦兒莫琅是師門裏賦最好的兩個,雖然性格綿軟了些,老頭子依然打算將師門傳給他。可誰料十七歲的洛洋參加完那年的錦標賽後,頭也不回地紮進了人生地不熟的娛樂圈,當起了演員。

盡管他始終都是平日裏溫和好脾氣的模樣,卻是誰勸都沒用,愣是把老師給氣得頭頂冒煙。父子倆一個像爆竹一個像棉花似的鬧了好幾年,才在幾個師兄弟的調解下慢慢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