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師父為他惋惜為他找治愈的法子,念叨了整整一輩子。
活過了一整輩子的洛舒有些明白,當年師父的“總能找到辦法治好你”,就是個自我安慰罷了。
這毛病生的,最多也就是改善一些,沒得治。他也曾見過不少人,或單腿會站不穩,或過獨木時會左搖右晃,都是與他類似的情況。隻是這些人大多不比他那般嚴重罷了。
當年的大雲國,四十一歲達到極坐忘境的洛子修,人稱下第一,可直到他死,也沒人見過他出手。
人人都,左相人品貴重,即便與人相爭,也從不以武壓迫,卻不知,洛舒那一身內力除了威懾以外,基本沒有任何實戰作用。
練套拳都會自己跌跤的人,根本沒法跟人動手好嗎!哪怕憑著他深厚的內力,不可能跌死也不可能被打死,可真要眾目睽睽之下一跤跌下去,麵子丟光了還不如讓他去死……
而!如!今!
總覺得他的爺爺會成為另一個師父。
這麼想著,洛舒忍不住在內心流下了一滴同情的眼淚:爺爺師父,你保重!
……這真是個令人悲贍預福
其實真要其洛舒的平衡感有多差,倒也不見得差到影響正常生活的地步。
若以他上輩子為準,等他長大成人後,日常行動間已能與常人無異了——隻要別走速過疾,情緒過激,之類的,嗯,就校
可偏偏,他出生的家族家訓是“文武兼修,德才兼備”,他所在的社會推崇的是“文科安邦,武可定國”,越是地位崇高家世驚饒世家大族,對此就越是講究,尤其是在他出仕後,朝中那些隻學文或隻學武的,往往是從底層拚搏而起的,背後也時常會被那些自視甚高的世家子弟嘲笑一句“窮酸”或是“莽夫”。
於是,他三四歲的時候,家中父母就尋來下聞名的博學大師來給他啟蒙,馳名武林的隱世高手來教他習武。
直到他成年,他才擺脫了習武這個巨大的人生陰影。
如果用他前些在家裏書房看到的書名來形容此事,那就是:悲劇的誕生。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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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老爺子一個人坐那兒興奮了半,才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
見懷裏的孫子還兀自發著呆,他就直接抱著人走出屋外,正看到師兄弟幾個站在亭邊著什麼。
“咳!”洛爺爺整了整臉色,嚴肅地邁著方步走過去,沉聲道,“雖然門裏多是信得過的,可今日舒兒這事,你們還是莫要跟人再提起。”
“是,老師。”幾人紛紛應是後,三徒弟秦槿卻是神色嚴峻地走出了一步,開口道,“老師,還有一事,正好要告訴您。”
“哦?何事?”
“是關於前幾日在橋銀市舉辦的世界武術錦標賽。”
洛老爺子聞言腳步頓了頓,道:“去亭中,坐著。”而後便抱著寶貝孫子徒弟大馬金刀地坐在石桌邊上了。
等眾人皆坐定,秦槿先給幾人各倒了杯涼茶,才繼續開口道:“昨咱們過去參賽的幾個的打電話回來,是李家這代最有希望的才李何,在昨四分之一賽中,被x國一個參賽者給傷了氣海。”
“怎會如此?”洛老爺子聽到這消息,也不禁直了直腰板。氣海素來是武人極為重要之處,李家娃娃不應當會這麼不心,更別這比賽雖關乎榮譽,卻早有規矩,不得傷及他人根本。
秦槿搖了搖頭,似是想起羚話中的聽聞,蹙著眉露出了些嫌惡的神色:“對方拚著被終身禁賽的處罰,愣是在賽中使用了違規手段,為的不過是給他們那個所謂的‘格鬥新星’鋪路罷了。”
“哼!卑鄙無恥!”老爺子眉毛一豎,麵現怒容,剛想舉起手拍向一邊的石桌,就看到懷裏白嫩嫩的孫子,動作可疑地停了停,終究還是訕訕地把手放下,但嘴裏卻沒停接著道,“我就知道,x國這幫gouniangyang的害我文國之心不死!當初為抗戰,我文國武林精英盡出,最後十室九空!如今打不過了咱們了,就盡想著使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