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的時間又很快就過去了,夙翰率領的淮安王府軍隊也已奉命來到西南,目前駐紮在祁水縣一帶,與雷厲駐守的昆都城,並排相連,形成林抗南飛*的一道堅固防線。
燕傾傲原本打算趕去東越戰線,但皇甫雲突然派兵遣將,加大了對西南部的進攻,大批軍隊被他調到了昆都城附近占領的城池,導致這邊戰事十分緊張。
因而,燕傾傲始終無法抽身,去東越一線的計劃也一拖再拖。
今夜,南飛*的猛攻剛被擊退,軍中漸漸平靜下來,燕傾傲正在城樓和雷厲議論著接下來的計劃,前線傳來了一道爆炸性的消息。
“雷將軍,敵軍又增派了一批騎兵,將我軍一隊人馬包圍在東山口。”守衛幾個箭步奔到雷厲麵前,大聲喘著粗氣,急匆匆的道。
東山口三個字,猶如一道晴霹靂,轟的一聲炸開,這個傳中的死亡之地,是不允許駐軍隨意進入的,而且,雷厲清楚的記得,自己絕對沒有下過任何進軍東山口的命令。
雷厲深深的蹙著眉,臉上出現了一絲難得的怒意,是誰擅自違背軍令,私自進入了東山口?
燕傾傲卻並不覺得是有人擅自進入東山口,至少正規軍不會這麼做,她懷疑是夙翰那邊有了行動,但是祁水縣事先沒有任何消息傳來,也是有些不合常理。
“我軍為什麼會進入東山口?是否有人違抗軍令?”雷厲看著單膝跪地的戰士,怒氣騰騰的問道。
“回稟將軍,不是我軍本部人馬,是夙翰將軍一部,不知是何緣由,昨夜祁水縣派出了一隊人馬前往東山口,已經引起列軍的注意。好在昆都城距離東山口並不遠,請問將軍,我軍是否要立刻進行增援?”
夙翰並不答話,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一時也難以下決定,這件事情,非常棘手。
燕傾傲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夙翰從來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應該不會輕易派兵去東山口,至少不會在沒有通知他們的情況下擅自派兵前往,但是有一個人,就不清楚了。
“何人領兵?”燕傾傲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我們也不太清楚……但是據探子,這隊人馬的行軍風格,很像是淮安王府郡主南宮晴。”
侍衛也不敢妄言,探子並沒有給出具體的信息,他隻是根據得到的消息,將心中的猜測了出來。
這兩年來,淮安王府郡主南宮晴屢立戰功,在軍中的威望日益增高,而且她喜歡親自率軍殺敵,英勇無畏,深受將士擁戴,將士們都稱她巾幗不讓須眉,是女中豪傑。
最為主要的是,南宮晴還受到了朝廷的封賞,有了少將軍的封號,這決定了她有權利決定她的部下是否可以進入東山口,但前提是,她的上級夙翰必須同意。
燕傾傲這麼一問,雷厲也反應過來,對稟報的士兵道:“此事略有蹊蹺,先不要隨意出兵援助,發出信息給駐軍祁水縣的夙翰將軍,看他是否有特殊用意?”
燕傾傲佇立在城樓上,微涼的風吹在臉頰,奇怪的是,本該涼爽的風兒卻沒有帶來任何輕鬆與愜意,反而讓人有股暗暗的壓抑,燕傾傲輕輕閉著眼睛,陷入了沉默。
雷厲在一旁站了許久,見燕傾傲一直毫無反應,也沒有話,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尊主夫饒時候,是在黑幕布地下場中,那時,夫人不顧一切的想要救出那個大場中被當做奴隸消遣的倔強男子,尊主還為此出了手,那時候他就知道,夫人是這世上唯一的夫人,是唯一一個能夠站在尊主身邊的女人。
她不遠千裏來到昆都城,秘密燒掉列軍糧草,穩定大局,又以一人之力殺掉凶狠殘忍的鐵邱山,洗血了北寒國被屠百姓的恥辱,振奮了人心,激發了將士們的鬥誌,成為人人景仰的真正的傾榮皇後!
但他始終覺得,麵前站立之人,無論再強大,也不過是個嬌的女子,夫人強大的內心背後,是不是早已經滿是傷痕?又有誰能知道,誰能理解?
夫人為這個國,付出了太多,燕門一族為這個國,付出了太多!
雷厲懷著崇拜與敬仰之心,默默的看著這個讓人心疼的將軍府三姐,這是一個和尊主一樣,有著超凡魄力,能讓人心凝聚,能讓人不顧一切追隨的人。
雷厲想著想著,出了神,直到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他才緩緩開口,輕聲問道:“夫人,您對此事有何看法?”
“這隻怕是夙翰的誘敵之計。”燕傾傲淡淡的道。
實際上,燕傾傲更願意相信那是南宮晴的自作主張,當再次見到南宮晴,燕傾傲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種亟待發光的迫切願望,所以,她猜測是南宮晴。
這次東山口作戰,南宮晴一旦誘敵成功,將會立下大功一件,按照北寒國的晉升規則,她有極大的可能獲得職位上的晉升,即便沒有晉升,也能夠在軍中樹立更高的威望!
當然,這隻是燕傾傲的猜測,還有她作為女饒直覺。
有時候,一個女人執著的想要做一件事情,她的意誌力會變得尤其堅定,在燕傾傲看來,南宮晴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有一,她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站到自己想要站立的那個位置……
“但是東山口之路奇險無比,夙翰就不擔心南宮晴嗎?”雷厲疑惑的問道。
雷厲不同於一般的將領,他是曆經世事的老江湖,夙翰對於南宮晴的感情,他即便閉著眼睛也能看出來,所以,如果夙翰這麼在乎南宮晴,應該不會派她去東山口才是。
燕傾傲搖了搖頭,出了自己的看法:“南宮晴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言聽計從的女孩兒,這兩年來她跑遍了西部各大戰場,立下了很多戰功,已經是個握有實權的少將軍,況且,夙翰對她表麵雖嚴,實際上卻是寵溺無比,隻怕南宮晴的這次行動,是先斬後奏,夙翰應該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