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南雅做了一個夢。
藍色的海水湧來，從頭頂淹沒，她置身於海水之中，奮力想要往上遊，卻被一道又一道浪潮打下。身子不斷向下沉，腳上好似綁了鉛塊，她離海麵越來越遠，海麵的粼粼日光越來越淡。
海水堵住了她的咽喉，她無法呼喊。海草綁住了她的手腳，她無力掙紮。她隻能看著黑暗一點點到來，看著近在眼前的死亡，那樣清晰地感受著瀕死前的每一寸苦痛。
“嗶——”
長長的鳴笛聲拖曳著，南雅側過頭，隔著擋風玻璃看車裏的男人。
男人皺著眉，明顯的不爽利。
南雅走到窗側，抬手敲了敲車窗，沉悶的響聲裏帶著一種奇異的輕快。
車窗搖下，南雅快速將手伸到男人脖子後麵，攬著男人的脖子，將唇湊了上去。
短促的親吻之後，南雅放開了男人：“都說時間就是金錢，我這價值一百萬的初吻，夠賠你的時間了嗎？”
南雅想，她的初夜價值一千萬，初吻應該怎麼也值個一百萬吧？
南雅咧開嘴，輕輕笑了起來。
她真是值錢。
雖是問著，南雅卻沒有等對方回答的打算，直起身的同時轉過身離開，瘦弱的身形被風吹著，好似搖搖欲墜。
南雅看著前方，卻又沒有看著前方。
她腦海裏滿是剛才那張在她瞳孔裏放大的臉，就連茸毛都纖毫畢見。
她吻上他的唇之前，那雙微微蹙起的眉還是一樣的好看。
她吻完他的唇之後，那雙暗藏震驚的眼還是一樣的迷人。
車裏有兩個男人，被強吻的叫做葉從挈，目瞪口呆圍觀全程的叫做周崇啟。
葉從挈摸了摸自己被親過的唇瓣，若有所思地看著在後視鏡裏逐漸變小的身影。
這個女人，是不是自信過度？
一百萬的初吻，就憑她那好似風一吹就會倒下的身材？
回過神來的周崇啟吹了個口哨：“葉三，你一回國就有這等豔遇，要不要追上去問問電話號碼？”
葉從挈沒回話，隻是看著那變成一個白點的身影，發現那個身影停了下來，眉心微皺。
沒人搭理，周崇啟自說自話：“不過那女的穿著白裙子跟個幽靈似的，做的時候說不定寒氣逼人，倒人胃口。”
葉從挈盯著那個白點，看到那個白點開始移動，走進了酒店。
“喂，你能不能……”
周崇啟話未說完，葉從挈便看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話：“下車。”
“什麼？”周崇啟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下車。”葉從挈重複了一遍，隻是聲音比之前更冷。
周崇啟和葉從挈對視了兩秒，乖乖下了車，皺眉問道：“你真看上那個妞兒了？”
葉從挈拿起車頭放著的煙盒，抽了一根出來。
煙霧在眼前暈開的時候，葉從挈腦海裏浮現出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那雙眼睛，很特別，瞳仁黑又亮，裏麵倒映著他的模樣。
“嗯。”
那張白皙的臉，跟裙子一樣，都散發著茉莉花的味道。
很清新。
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