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呆了快一個月,南雅並不覺得很難熬。
當年家道中落,她的生活條件一落千丈,她看著自己母親那哀愁的臉,默默忍受了這一切。
後來母親再嫁,她的生活再度地覆天翻,她不用在周末對著比自己大上幾歲的人不厭其煩地講基礎題型,更不用節衣縮食胃疼甚至生了病都隻能忍著。她唯一需要做的,就隻有哄好南婉。
現在在監獄裏呆著,無聊了一點,但是管飯,並且安全。
外麵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和監獄管理員的嗬斥聲,南雅抬起頭看了眼。
或許,也不是那麼安全。
吃完午飯,南雅被通知換了牢房,收拾東西走了。
整個過程,她都沉默著。
新牢房是單間,空間很小,但是安靜。
進了監獄之後,南雅的作息非常規律,九點鍾就躺下準備入睡。
半夜的時候,南雅被開門聲驚醒。
門是鐵門,稍微動一動都會發出巨大的聲響。
南雅在黑暗中睜開眼,聽著身後的腳步聲,將被子抓緊。
腳步聲在床邊停下,南雅呼吸亂掉。
“我看到你睜開眼睛了。”
南雅驚恐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抬起頭,等她看清楚身形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男人,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開口:“你怎麼會來?”
聽著嘶啞的聲音,葉從挈皺起眉頭:“你的嗓子……怎麼回事?”
南雅揉了揉喉嚨,清了清嗓子,卻始終找不回自己原本的音色,自嘲地笑了笑:“我有段時間沒怎麼說話,沒想到變成公鴨嗓了。”
葉從挈看著南雅,發覺南雅越發的瘦了,蝴蝶骨清晰明朗,脖子上的筋都顯了出來,那雙明亮的眼睛在黑夜裏顯得越發的大。
“你瘦了。”葉從挈無意識地說道。
南雅偏了下頭,眼中閃著疑惑:“嗯?”
葉從挈看著此時此刻的南雅,沒有回答南雅的問題,轉身離開了。
突然闖入的光亮再度轉暗,南雅看了會兒再度合上的鐵門,低下了頭。
他怎麼會來?
念著一夜夫妻百日恩?
南雅扯開嘴角,他來看她,是不是說明她並沒有那麼不值得。
這一個月來,他是她看見的第一個認識的人。
她的母親,她的哥哥,她唯二的親人都沒有來看過她,他卻來看了她。
南雅並不覺得葉從挈對自己是做出了愛,隻是葉從挈能在知道她入獄之後能來看一眼她,她也算值了。
南雅偏了身子,將身體靠在冰冷的牆上,看著門的方向,眸中泛起水光。
五年,真的是很長的時間啊。
葉從挈,你以後能不能再來看看我?
你多來看看我,這五年的時間,或許不會那麼難熬。
南雅沒想到葉從挈真的還會來看自己。
同樣是半夜,她隻能勉強看出葉從挈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