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調整了熱水,拿了棉柔濕巾打濕,掌心在她臉上輕輕的擦拭著,動作很輕柔,像生怕弄疼她。
顧馨兒剛剛吐過,沒什麼力氣,想把臉別開,卻被溫予易強硬的掰了過來。
他一隻手捏著她的下頜,將她嘴角的殘漬擦掉。
顧馨兒在短暫的難受後,胃裏漸漸平緩起來,她屏住呼吸:“我自己會擦,不用在這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
“……”溫予易被噎了下,仍沒鬆手:“那天晚上你來勾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因為要給喬綰綰看啊,所以再惡心,我也能忍。”
溫予易太陽穴青筋猛地跳了下,手裏的棉柔濕巾一歪,擦到她的耳朵後麵。
他頓了頓,麵無表情丟掉手裏這張,重新換了一張幹淨的,用熱水打濕,繼續給她擦拭,聲音平靜無波。
“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把喬綰綰弄回來,有了觀眾,你就能不這麼抗拒我了。”
“你可以試試。”顧馨兒冷厲的勾起笑,眼底滲著骨子裏的寒。
溫予易沒有再說話,小心翼翼給她擦完了臉。
從顧明翰死亡到現在,她可以說瘦了一大截,但臉型顯得更楚楚動人了,溫予易的視線落在她瓷白的頸間,線條流暢而優美……
他慢慢俯下了身,湊向她側頸。
麵對忽然靠近的熱源,顧馨兒毫不猶豫揚起了手,可手還沒落下就被溫予易擒住了手腕,他抿著唇淡聲道:“你鎖骨上沾了點髒東西,我幫你擦擦。”
顧馨兒隻覺得鎖骨上一陣酥麻,像羽毛劃過,隨後溫予易逼人的氣場徹底退開了。
出去時,溫成楠已經帶著醫護人員趕到了。
進行了全方麵的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溫成楠把溫予易拉到了陽台。
“從她不抗拒別人,就單純抗拒你而言,我覺得可能是……心理障礙。”
溫予易聽到溫成楠給出的診斷結果,臉色微沉,“心理障礙?你是不是診斷錯了?”
“堂哥。”溫成楠很認真的看著溫予易,無奈又無語:“你可以仔細想想,顧小姐跟你在一起後,她受過多少刺激?本身你的出現,就會勾起她骨子裏最深的恐懼和陰影。”
顧明翰的死,長達一周的綁架與拐賣,又緊接著被喬綰綰刺激,差點還被拔了氧氣罩……
溫予易想著這些,瞬間沉默了。
他抿唇不語,目光看向房間裏背對著自己坐那兒的顧馨兒,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那現在怎麼辦?”
“你問我怎麼辦,我還想問你呢,你厲害啊,能把顧小姐逼到這種地步。”溫成楠語氣裏不無諷刺。
溫予易默了半晌:“去找個心理醫生吧。”
隻是顧馨兒這幅樣子,恐怕他找來的心理醫生,她不肯接受。
溫成楠留下一些常用的藥物後就離開了。
溫予易也隨之下樓。
等兩人全然離開,顧馨兒緊繃著的背才鬆懈下來。
鬆懈過後,就是一陣疲倦,靠著床頭,顧馨兒沉沉睡去。
醒來時,顧馨兒第一眼就注意到坐在她床邊上,笑容溫柔又慈祥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