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印在飲水機前徹底消失,好像就此戛然而止一樣,之後再沒有半分動靜,之後的一夜,都是這樣過去的,隻是讓我心裏有種異樣的忐忑而已。
可能是難師傅的法子有效,這一夜什麼都沒發生,等亮了之後,蠟燭已經全燒完了,難師傅到每一根蠟燭前看了看,然後將燒掉的蠟燭殘塊用了一個布包好好地收了起來,我問難師傅他收這東西幹什麼,難師傅這些東西要處理掉,否則會引來別的事端。
收好之後,難師傅將帶來的一個箱子打開,隻見裏麵有很多我沒見過的東西,有些我也叫不上名字,隻隱約知道一些,比如墨鬥、糯米、石灰等之類的東西。
難師傅眼下先將整個屋子給封起來,他在驅邪上叫畫地為牢,雖然這些東西盤踞在屋子中,但是隻要用特定的方法將它們困在原地,讓在屋子裏活動的人注意到它們盤踞的具體地點,不要衝撞到,就不會有事。
當然了,完全封禁住是為了驅散做準備,因為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被永遠困住,難師傅這些東西被困的越久就越暴躁,所以困住之後要盡快想辦法送走。
而將它們困住的最好方法就是用墨鬥線,墨鬥線用的墨自然不是一般的墨,難師傅早先是用雞血或者黑狗血混童子尿墨了桃木墨而成的,但是雞血也好黑狗血也好,因為殺生所以戾氣很重,這樣驅邪的手段往往會有一些後遺症,尤其是當驅邪不能的時候,這種戾氣就會加劇在那些東西身上,反而成了禍害,所以現在他一般混銀粉在裏麵,必要時候會用到金粉,再輔佐以朱砂等東西,成了墨汁,拿來彈線。
難師傅這次幫我他怕出意外,混了金粉上去,當然了,一盒墨鬥其實也用不了多少這些東西,所以成本上其實也並不是很大。可能我是個門外漢,問怎麼不全用金粉這不是更好嗎,難師傅卻搖頭無論如何銀粉是不能缺的,況且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任何東西隻要到了極限就會變化,完全用金粉的話,可能就又不如金銀粉混用了。
我大致聽懂了四五分,難師傅他會的家宅驅邪,以木具驅邪最為擅長,效果也最好,所以我看見他的箱子裏除了墨鬥,還有盒尺、木工鉛筆等,都是一些木匠經常用到的東西,我見還有刨子,問難道可以用它來刨那東西麼,難師傅不是,隻是因為它本身就是一件驅邪的東西,必要時候可以逼退甚至驅散那東西,與它實際的用途沒有什麼聯係。
我於是笑笑自己有些膚淺了,施虎似乎懂一些,他難師傅箱子裏的這些模具每一件都是古董,這種東西一般驅邪越多,效力就越強,難師傅才這一套木具是他祖輩傳下來的,到現在少也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所以讓我不用擔心。
我這才注意看,就連那個箱子都是看著很老的東西,可是老卻不舊,反而有一種用久聊圓潤光滑,有另外一種明亮的光澤來。難師傅已經兌好了墨汁,倒在墨鬥裏,讓施虎和他拉線彈線,至於我難師傅因為我是被纏著的對象,最好還是不要接觸這些東西,免得出事,我隻需要在沙發上坐著就行了。
於是之後我就看著難師傅和施虎彈墨鬥線,難師傅所有的牆,地板和花板都要彈上,用他們行內的話就是一個羅地網,目的是讓這些東西無處可逃,遁無可遁,為之後的驅邪做準備。
這樣大的工作單單是一盒墨鬥肯定是不夠的,而且在彈線的時候,擋到的家具都要搬掉,難師傅彈線我們要盡量在黑之前做完,晚上不能彈,容易不起效,而留到第二,效用就不是很強了。而且難師傅還最好是在太陽落山之前就完工。
地麵倒是好彈,隻是要挪動茶幾沙發等一些家具,比較難的是高處和花板,對於有一些挪不開的家具,就隻能彈在家具上,難師傅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這些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東西。
彈墨鬥線用了半的時間就好了,關鍵還是施虎和難師傅技術嫻熟的緣故,要是換了生人來做,恐怕一之內未必做得完,而且生人做也沒有章法,我在一旁看著覺得即便是看似如此簡單的東西,也是需要一定的技巧的。
墨鬥線彈完之後,我隻覺得自己就像是身處在一個牢籠當中,這種感覺很微妙,難師傅收了墨鬥,然後從箱子裏拿了一樣東西出來,是一把木锛,難師傅讓我將茶幾上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然後把木锛放在了茶幾中央,他叮囑我,這是暫時給我鎮宅子用的,在驅邪完成之前它能鎮邪,燈這件事了了,他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