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子開出來之後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裏,回家的話他們知道我住在哪裏,剛剛單蘭金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而且看樣子已經認出了我的車,他們會找到我家裏,我隻覺得有一種一直被欺騙的感覺,但是更多的卻是恐懼,對他們不確定的恐懼。
我在道路上盲目地開著,中途單蘭金的電話打了進來過,但我不敢接,我任由屏幕在閃,後來施虎也打了進來,我依舊是不聞不問。不知不覺之間,我開著車子到了殯儀館,而且一直開到了廣場,門禁記得我的車牌號,因為員工的車牌號他們都會登記,於是還老遠的時候欄杆就升起來了。
我把車開進廣場上,卻坐在車上不知道該去哪裏,而就是那樣木然地坐著,過了一陣之後,我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殯儀館的。良久之後,我看了看外麵,卻看見廣場中間站著個人,遠遠地看著有些眼熟,可又有些看不清,我當時可能也是心上迷糊了,就從車上下了來,往這人那裏給走了過去。
隻是越走過去這人好像就越模糊的樣子,直到我覺得已經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這人卻完全不見了,隻有我一個人站在廣場上,當我第一次覺得廣場如此空曠無邊,但是很快我就看見有人出現在了我身邊,卻是那在廣福路邊上引我去荒地的那個人,我問他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讓我跟他去,於是我就跟著他走了,他是往殯儀館的樓裏麵去的,我跟著進去他就往樓梯上上去了,而且一直到了四樓,隻是到了四樓他依舊沒停,最後一直到了頂樓,頂樓更是空曠,他到了,我問什麼到了,他於是指了指樓邊上,我覺得這個場景似乎又回到了黃偉倫領著我上渠道樓頂那時候的情景,我轉過頭問他站在樓邊緣的那個人是誰,他卻我過去就知道了,讓我不要害怕,他不會害我。
我於是真就這麼過去了,而且過去到離他隻有兩步的距離才停下,他轉過頭來,眼神空洞麻木,臉蒼白得嚇人,一看就是一個死人,看見這情景,我整個人一激靈好像清醒了不少,但我還是問:“你是誰?”
因為這人我根本就沒見過,我想著是不是又是冷藏庫的屍體自己跑了出來,就像早先的那樣,自己跳樓了。他隻是扭頭看著我,動作僵硬得基本上就是很別扭的那種,我在他身上看見有一層模模糊糊的影子籠罩著他,話聲聽著像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可是他的嘴壓根就沒有動過,反而有些像是別的什麼人在一樣。
他問我:“你記起來了嗎?”
我被問得一頭霧水,反問:“記起什麼?”
他就這樣扭過了頭去,像剛剛我看見他那樣一動不動的,再接著我就看見有車子從外麵開了進來,他忽然和我:“要是你從這裏跳下去,你下麵的人會是什麼反應?”
接著他拿僵硬慘白的麵龐上劃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我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生怕他忽然就拉住我將我給拽了下去,隻是他卻沒有動,與此同時,我看見進來的車子已經停靠穩當,單蘭金從上麵下來,正往上頭看。
然後這人問我我玩過鬼敲門的遊戲沒有,我沒有,而且根本沒有聽過,他我可以回去試一試,不會讓我失望的,特別是我想知道這麼多的情況下,會看見我意想不到的事。我覺得他想什麼,可是又不明的樣子。
我問“那要怎麼玩?”
他很簡單,兩個人也可以,人多也可以,需要在淩晨之後,一個人站在門外閉上拿一根蠟燭,裏麵的人把門關上,然後他敲三聲門,裏麵的人把門打開,這時候裏麵的人就會看見這人身後站著另一個人,可是誰都不能出聲,必須一起把蠟燭吹滅,然後把這個人拉進來。自始至終這個人都不能睜開眼睛,或者蠟燭不能在開門之前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