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芝昏昏沉沉地醒來,感到身體一陣疼,頭疼,背疼,腿疼,就連臉都很疼。
抬手一抹,就摸到自己鼻梁和臉頰上的紗布。
怎麼回事,她怎麼在醫院?
紀茶芝擰眉,半響,才將那些斷片的畫麵想起來……她去買水果,沒想到剛走出水果店,要穿馬路,就被一個男人樓主了腰,她抬頭還沒看清是誰,腰部就又被電流擊了一下,然後昏厥。
可為什麼她現在在病床上?
就連手腳都被包了紗布?
哢噠。
正好有護士進來,手裏還端著個置物盤,說,“紀小姐你醒了,我幫你換藥吧,這藥得一天換三次,否則臉上留疤就不好了。”
紀茶芝愈發困惑,“我是出什麼事,被人劫財嗎?”可她一身衣服不超過一千塊,為什麼要劫她?
護士眼神閃爍,一邊低頭配著藥,一邊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是墨少的保鏢救了你。”
紀茶芝不疑有他,還想著那保鏢真盡責,竟然見她一直不回就來找她了。
換好藥,紀茶芝掀開被子下床。
護士一愣,“紀小姐,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薇薇。”紀茶芝說著就打開了門。
護士一慌,趕忙上前阻止說,“紀小姐,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回床上躺著吧。”
“沒事兒,我就皮外傷,躺什麼躺。”
紀茶芝一瘸一拐地就往之前雲薇薇的病房走,護士卻一直試圖勸她回床躺著,紀茶芝覺得這護士簡直小題大做,再說她就算要躺著休息也要跟雲薇薇一個病房啊,否則她一個人,不得悶死啊。
硬是就推開了之前雲薇薇住的病房門,卻發現裏麵的床是空的。
紀茶芝微訝,“咦,薇薇呢?她去哪了?”
護士眼神愈發閃爍,“這個,我也不清楚……”
其實要說出消息很容易,可似乎卻又很難開口,之前紀茶芝怎麼在醫院陪雲薇薇的,護士們也都看在眼裏,這會兒要怎麼說,雲薇薇為了要救紀茶芝,最後,死了。
紀茶芝看著護士閃躲的眼神,立即察覺出了不對,立即緊張地道,“是不是薇薇出事了?還是她腦震蕩加重被轉去手術室了?”
護士嗓音犯難,“紀小姐你就別問了,你還是先回病房吧……”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找!”
紀茶芝說著就衝進了電梯,然後下了兩層到手術區。
“薇薇,薇薇!”紀茶芝在走廊上喊著。
護士急了,“紀小姐你不要這樣,雲小姐不在手術室,你快點回去,不要影響醫生做手術。”
“那你快點告訴我薇薇在哪裏!”
護士麵色微亂,正想著該怎麼說,一旁,剛做完手術的肖逸南從門裏走出,一見紀茶芝,那臉就沉了,“死女人,你吵什麼吵,你知不知道手術區禁止喧嘩?!”
紀茶芝瞳仁一緊,立即問,“姓肖的,薇薇呢,她在哪裏!”
肖逸南俊眉微蹙,瞥了眼護士欲言又止的神色,也了然了什麼,但原諒他對這惡女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念頭,張口就直白道,“雲薇薇死了,你要是想看屍體,我現在帶你去。”
“……”
就像是晴天一記雷,紀茶芝隻覺腦門嗡了嗡,接著就是突然衝上去,對著肖逸南一陣拳打腳踢,“姓肖的,這種話是可以亂說的麼,你再敢咒薇薇,我打死你!”
肖逸南被打得猝不及防,吃疼了兩拳才攥住紀茶芝的手,接著摁到牆上惱火地道,“靠,死女人,你別以為小爺我不敢打你!敢在小爺的地盤囂張,你活膩了?!”
紀茶芝後背吃疼,眉頭皺了皺,卻仍是瞪著眼道,“姓肖的你有種就打,正好讓別人看看你一個院長是怎麼打人的,看以後誰還來你醫院看病!”
“你!”肖逸南氣急敗壞,瞥了眼走廊上那些等候的患者家屬,隱忍著將紀茶芝拽到自己的辦公室,才惡狠狠地亮起手術刀,氣哼道,“死女人,趕緊跟小爺我道歉,否則小爺我要你好看!”
紀茶芝瞳仁所及根本沒有那把刀,隻是反手一拽肖逸南的衣領,更凶地道,“姓肖的,薇薇呢,你快告訴我薇薇在哪裏!”
“你特麼耳貝,我說雲薇薇死了,你是聽不懂?!”
“你再胡說一句試試!”紀茶芝眉眼猩紅,反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剪子,朝著肖逸南身上劃。
“靠!”
肖逸南一腳跳開,要不是他身手敏捷,這會兒身上就是個洞了!
“你這女人是不是有暴力傾向,要不要我送你去精神科治治?!”
“薇薇呢,我要見薇薇!”
紀茶芝始終隻有這句話,那唇瓣死死地咬著,眼眶裏更是忽閃忽閃。
“……”
肖逸南這才發現,這女人的眼睛裏,好像是淚花?
丫的,至於嗎?
肖逸南爬了爬頭發,有些暴躁地道,“你特麼要我說幾次,雲薇薇她死了……操!”
尖銳的剪子再次刺來。
肖逸南氣得一把拽住她的手,然後搶過那剪子狠狠一扔,低咆道,“你當小爺我真的喪盡天良喜歡拿人命開玩笑?雲薇薇死了,雖然誰也不想,但她死了!你要我怎麼騙你?或者你要我說她去了天堂,你是不是聽得舒服一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