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暫的震驚後,音樂廳內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所有人都被李朗這番話所感動,音樂無國界,愛亦無界限,這或許是唯有琴者才有的柔情和似水。
他們看到李朗的目光是朝著二層雅座的,那裏坐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戴著大口罩,另一個則是捂著嘴,熱淚盈眶。
那一定就是李朗深愛的女人。
並沒有多美豔,很普通的一張臉,頂多用可愛來形容。
但,一個平凡的女孩,能被李朗所愛,就一定有她吸引人的內在。
祝福,是此刻唯一的表達。
掌聲誠摯,久久不歇。
李朗走向三角鋼琴,開始彈奏一曲《致愛麗絲》。
這是貝多芬最簡的一首音樂,沒有太華麗的技巧,隻有三分多鍾,卻濃烈激昂,仿佛在訴說男人心中那不可抑製的情感,就像火焰,層層翻滾,欲燃燒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每個心中都有一個愛麗絲,而李朗的愛麗絲就是紀茶芝。
他的十指飛動,琴音完美,可那目光,至始至終,都盯看著二層的紀茶芝,仿佛要將他所有的情感,都傳遞給她。
紀茶芝淚眼朦朧,臉上的每一滴淚,都訴說著她的感動。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李朗的愛。
可她對不起他,對不起他……
紀茶芝泣不成聲,幾乎哭成淚人。
一曲終了,場內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接著,在祝福聲中,紛紛離場。
李朗來到二層,看著紀茶芝比兔子還紅的眼,無奈又心疼,“怎麼哭成這樣,本是想讓你感動,卻好像我欺負了你。”
紀茶芝不說話,隻是依舊抱著李朗哭。
李朗擦著她的淚,輕歎,“你這樣,我真怕到了婚禮,你把妝都哭花了,如果將來,我們的孩子也像你一樣愛哭,那可怎麼辦。”
一句話,讓紀茶芝身體陡然僵硬,接著,是再也承受不住的嚎啕大哭,“嗚嗚……朗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嗚……”
李朗終於發現了紀茶芝的不對勁,他問怎麼了,紀茶芝卻隻是哭。
李朗隻能看向雲薇薇,“雲小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茶茶為什麼會哭成這樣?”
雲薇薇麵色凝重,緩緩,在板上寫,「Leo,要不我們先帶茶茶回酒店,回了房間再說?」
李朗蹙眉,點頭。
片刻,酒店房間。
李朗打了條熱毛巾,擦著紀茶芝哭腫的眼睛,心疼道,“茶茶,別哭了,有什麼事你跟朗哥說,不要一個人扛著。”
紀茶芝嗓音一抽一抽的,掀唇,可看著李朗柔情的眼,那話,卻是如鯁在喉,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無助地看向雲薇薇。
雲薇薇知道紀茶芝說不出口,可這件事必須說,因為這不僅僅是紀茶芝一個人的事,更是關乎李朗的事。
雲薇薇猶豫了一下,把紀茶芝的孕檢單從包裏拿出,然後,遞給李朗。
李朗狐疑地接過,接著,在看清那一行行的英文字時,劇縮著眸。
他的茶茶,懷孕了。
可他,並沒有碰過她。
所以,她懷的,是當初強暴了她的那個男人的孩子。
「Leo,茶茶本來想流掉孩子的,但茶茶天生子宮壁薄,如果這胎流掉,恐怕,就很難再懷孕了。」
李朗又看到雲薇薇在旁邊唦唦唦地寫。
他的瞳仁掠過更深的震驚。
他的茶茶,天生子宮壁薄,所以他如果想要再和紀茶芝懷一個孩子,就必須先生下這個被強暴的孩子。
李朗眸光晦澀而痛楚,而這份痛楚,更多的來自於自責和憐惜,他輕撫紀茶芝的臉龐,溫柔道,“茶茶,不要緊的,那我們就把這個孩子生下,是朗哥沒有保護好你,你放心,這個孩子,朗哥同樣會視如己出地照顧的。”
紀茶芝聽著李朗的話,情緒愈發崩潰,她的朗哥永遠隻會為她著想,甚至還說是自己的錯,可她怎麼對得起他,怎麼對得起他。
“朗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紀茶芝嗚嗚咽咽地抱著李朗哭。
李朗疼惜地親吻她的淚,“茶茶,朗哥真的不在意,所以別再哭了,嗯?”
“可我不想要那孩子,朗哥,等生下,我們就把他送去孤兒院……”
李朗蹙眉,“可是茶茶,那無論如何那都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