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緩緩離開身後的研究所基地。
沈安情撤回視線，忽然想起什麼，“耀辰，我當初被綁架時，方逸曾給我看過一個視頻，是你遭遇槍襲的畫麵，你當時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隻是輕傷而已。”墨耀辰握住她的手，語調帶著一抹安撫意味。
沈安情忖了忖，又問，“那，你和傅湛還有方逸，是一早就達成了合作協議？”
“我和傅湛，的確是在來到法蘭克福之前，已經開始合作。”墨耀辰嗓音輕緩，“不過方逸，是幾日前，自己主動找上我。”
沈安情眸光微動。
關於傅湛，她多少知道些。
聽說當年傅湛的母親洛文離，就是因為傅雲霆，因為研究所而死。
他想搗毀研究所，並不難理解。
所以，其實早在拍賣會現場，看見那條相思手鏈時，沈安情就已經知道，傅湛是他們的同盟。
但方逸，一個自幼被傅雲霆送進研究所的人，為何會突然生出反叛念頭？
墨耀辰看出她的疑惑，低沉開口，“一個人，在黑暗中待的久了，總是會向往光明。”
沈安情挑眉，“那方逸找你合作的條件是？”
“他助我搗毀研究所，我對他過往行為不再追究，而他，隻要自由。”墨耀辰道。
聞言，沈安情微怔了下，眸底劃過一絲恍悟。
她低聲說，“傅雲霆自認機關算計，可他忘了，這世上最難算的，就是人心。”
方逸人生的前二十幾年，幾乎都是從研究所裏度過。
他見過太多死在研究所裏的人，也當過傅雲霆藥物的試驗品，多少次死裏逃生活過來的。
傅雲霆以為，自己是親手培養出了一條忠實聽話，永不叛變的狗。
但，方逸是活生生的人。
有血肉，有思想。
大概，從他有自主意識的那天起，就想著該如何從地獄裏逃出來。
比起墨耀辰，比起傅湛，或許方逸，才是那個更希望研究所消失的人。
沈安情回神，又問，“那傅湛？”
墨耀辰掀唇，“傅湛就算不曾參與到傅雲霆的研究所計劃中，但他畢竟姓傅，傅家和傅氏集團，都是割舍不斷的牽扯。他向我交換了一個，跟傅家斬斷糾葛，帶著傅氏集團徹底脫離傅家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就是傅雲霆和研究所的倒台。”
“不過，斬斷糾葛並不是那麼容易。所以這件事情了卻後，傅氏會退出國內一段時間，直到傅湛將整個傅氏運轉帶上正軌。他再來找墨氏合作，我不會拒絕。”
至於傅湛和方逸過往糾葛，那就與他無關了。
沈安情頷首，嗓音清淡，“傅氏現在在國內，算是眾矢之的。或許一切推.翻重來，反而更簡單容易。”
墨耀辰偏頭，低聲道，“其實對付傅家研究所，是我一早就有的想法。不過，我應該再更早些動手，那樣你就不會被卷進這場是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