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勇後來的目標就是成為和元浩一樣的人物。成為這樣的人物就需要血的考驗。砍人打架變成了家常便飯的事情。
張紅軍,朔北裏也是有名有號的人物。83年坐的牢,93年出來。做了車匪路霸,專門敲詐拉煤的車,隻要不是本地的車牌子,就攔下來,也不多要就要三十,四十,反正外地人也圖省心,用錢了事。後來,他做了一件讓元浩很氣憤的事。他跑到元浩的煤礦門口去攔車,攔住就是兩百。一開始元浩不願意和自己無賴計較,後來卻越發過火,來回都收錢。慢慢地,沒人願意來這裏拉煤了。他們發現來這裏拉煤,不僅賺不了錢,甚至還有賠本的可能。那個人願意做賠本買賣,沒有人願意,除非是傻子,傻子這兩年都不做。
元浩找張紅軍,希望他能到一邊去,我不攔你財路,但你也別當我財路。
張紅軍並沒有意思到元浩多麼可怕,甚至覺得,元浩就是一膽大的匹夫,自己卻是梁山好漢中的智多星——吳用,你個匹夫怎能抵上我智多星呢。我們不怨別人低估別人,也不怨低看別人,怕就怕你高估自己,高看了自己。一位偉人說過,我們戰略上輕視對手,戰術上有重視對手。張紅軍幹脆全部輕視。
元浩問:“紅軍,你到底個什麼意思?”
張紅軍說:“沒什麼意思,我就來你這圈錢來的。”
“圈錢也不是你這麼個圈法啊?”
“嗨……”張紅軍很討厭元浩,從話裏就能聽出來,“你元浩能管天管地,還能管我張紅軍吃飯放屁啊。”
“紅軍,我管不了你吃飯放屁,可你不能阻我吃飯放屁啊?”
“誰阻你吃飯放屁了,你要是覺得這裏沒飯了,放不出屁來,你換個地方啊,換個地方你吃的舒服,放的通泰不是。”
元浩微怒,臉上依舊平靜:“紅軍,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在自己的地方吃飯放屁,還用你來指畫,再說了,我換個地方,也未必見得就舒服,通泰了。”
張紅軍抬起頭,斜視著過往的礦工:“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元浩希望這事能和和氣氣地解決了,說:“紅軍,你給我個痛快話吧,多少錢你離開這?”
“一千萬。”
這個錢如果在如今的煤老板看來,並不是多大的數目,但是當時來說,這就是天文數字,對於剛開了沒多久的元浩更加是天文數字,他現在隻掙了十來萬,還剛買了車。現在他連一分錢也沒有。你張紅軍開口就要一千萬,看來張紅軍並不想和氣解決。元浩指著張紅軍,說:“好,紅軍,你繼續在這擋著,別那天你老人家讓車撞了啊。”
“撞了好啊,我就怕命大死不了啊。”
黃勇和徐治平看著元浩,這已經是他抽的第二十根煙了。煙缸全都是煙蒂,屋子也是煙氣。不到半個小時抽了一盒煙,仍誰抽的這麼厲害也受不了,嗓子也有些發啞,“媽的,他張紅軍欺人太甚了。”
“哥,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辦?”元浩看著徐治平,聲音陡然提高,“嗬……他想讓我出手,我就不出,但是車嗎,是沒有眼的,死了也白死。”
“我去準備。”黃勇站起來就走。
元浩叫住:“你急什麼,我說過讓我們自己做嗎?”
“哪讓誰啊?”
“煤車。”
朔北的礦,絕大部分是公家的,隻有少數的幾家是私人的。其實這個少數,真的很少,隻有一兩家,一家元浩,另一家是另一個江湖大哥的。張紅軍那麼做就是受了另一位江湖大哥的好處,還有他倆是獄友。有人說,獄友有時要比戰友親。其實,這都是建立在他們的利益上的。從監獄出來的,老百姓是不拿正眼看他們的,他們想去做好人,也會被人說他們是假山迷道,都是假的,他們說自己隻想做個好人,人們也不會相信的,他們一定以為你是壞人。張紅軍其實在沒坐牢前其實是個好人,那個時候,他是學生,一個好學生。他坐牢隻是因為偷了五毛錢,被判了十年。張紅軍說,自己並沒有偷,隻是揀的,但是判了以後,人們都說他是小偷,隻有父母相信。關於張紅軍偷還是沒偷,沒人關注,人們關注的是你張紅軍坐過牢沒有,你做過,那麼你一定是小偷,一定是壞人。從監獄出來,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會找的,找了一個老婆,他很生氣,這個老婆居然不是處女。不要懷疑,那個時候的姑娘都是純潔的,也是保守的,她們不像現在的姑娘們,認識幾天,就破瓜,破了之後,人也破了,全破了之後,就成了破鞋。而張紅軍的老婆就是破鞋,還得裝純潔,但那時候沒有修補...,新婚夜,張紅軍發現自己的老婆不是囫圇貨,而是爛貨,便不依不饒。嶽父嶽母好說歹說,才讓張紅軍留下自己的女兒。張紅軍並不是真的要把老婆退回去,他知道自己絕對找不下好姑娘的。這麼做完全是策略,就是讓嶽父嶽母知道以後不要作出自己吃了多大虧的樣子,吃虧的是我張紅軍,不是你們的女兒,也不是你們。張紅軍的老婆劉穎,在沒結婚前就是朔北有名的人物,據說曾一晚戰七英,頗有關公的風範,而且確實有關公的實力,居然全部拿下。甚至後來謠傳劉穎要學趙雲連殺一百單八將,新虧那個時代不能如此放浪形骸,不然真有可能做出來,然後還得意洋洋地向世人宣布老娘做過趙雲,夜戰一百單八將,無一不丟盔落甲,繳械投降。婚後也頗傳劉穎的風流事,沒少給張紅軍戴綠帽子,本來張紅軍這個烏龜做的也愜意,公安,法院,這些都不來管自己,但是他嫉恨的是自己的老婆居然和自己的仇人躺在了床上,而且還說自己基本屬於性無能,三秒就倒。你和他睡就睡吧,但你說我性無能,這不是詆毀我嗎?雖然不是很長,但是六七分鍾是能堅持的。隻能怪劉穎對於性的渴求遠超常人,她要的是能金槍不倒,堅挺不已的人,不是軟蛋張紅軍,後來張紅軍就成了軟蛋的代名詞。張紅軍覺得自己很丟人,在仇人麵前丟人被他引為自己平生最為丟人的事情。可是這和元浩有什麼關係嗎?有,關係很大。張紅軍的仇人其實就是劉寶安。劉寶安是安監局的局長,也是當年那個告發張紅軍的人,而給安監局上錢最多的是元浩他們的煤礦。為什麼會這樣呢?元浩他沒什麼靠山,不像別人。另一個老大的舅舅現在是公安局長,而其他的煤礦都是國營礦,就你元浩是一私營礦,不吃你吃誰,吃完了還稱兄道弟。元浩也確實幫劉寶安做過些事,劉寶安不好出麵的事就讓元浩出麵解決。張紅軍覺得元浩如今算是劉寶安的走狗,其實,他是被仇恨蒙蔽了眼。元浩能對劉寶安,也能對下一任安監局局長,根本不是誰的走狗,而是為了找個靠山。蒙蔽了眼的張紅軍不管,他辦不了你劉寶安,我還不能打你的狗。此時,另一個江湖老大也像整治元浩,讓元昊收斂點,不要做太火了,給他留些生意。雖說你打狗得看主人,可真打了狗,主人也就嚷嚷一聲,他還真能跑出來打你。但是張紅軍錯了,元浩不是狗,而是狼,一個凶狠殘暴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