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軍終生殘廢,下半身癱瘓,隻能躺在床上度日子了。二平進去了,酒後駕車,判了一年。
元浩去監獄看二平的時候,二平對元浩說:“浩哥,家裏人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家裏的。”
當時元浩沒想到自己也會在未來不長的日子會進了這裏,而且也住了兩年半才出去。這是後話,我們沒必要說的。
二平放心了,他相信元浩,相信元浩的人品。元浩是個守信用的人,所有朔北道上的人都是清楚的,也知道元浩說出的話就是落地的錘子,砸也出個坑。
劉穎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張紅軍,非常厭惡地說:“你可真成了無能貨了。”
張紅軍瞪著眼睛看著劉穎,去沒有開口。下半輩子交到人家手裏了,吃呀,喝呀的,撒尿,拉屎也得靠人家。自己成了廢人,生活不能自理了,就得靠著劉穎。後來,他想死,沒想到死對於他也是一種奢望。成天受著折磨,肉體的,精神的。
劉穎削了一個蘋果,塞在張紅軍的手裏:“吃吧,最好咽死你。”
張紅軍的聲音虛弱,飄忽,象從天外飛來的聲音:“我知道你想我死,可我命大死不了,也知道他也想讓我死,我還是沒死。”
劉穎知道張紅軍說的他是劉寶安,也清楚張紅軍是恨劉寶安,但是自己不恨,沒必要恨,恨劉寶安,自己傻才那麼做呢。雖然自己聽張紅軍說過劉寶安當年害過他,而且那時候張紅軍是好學生,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可以上大學的好學生。劉寶安也說過,當初就是消除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張紅軍就是最大的威脅,被他弄進去的有很多,都是好學生,可無一例外,他們在之前都是有劣跡的。趕上83年不會講你是曾經犯過案還是當時犯的案,他們隻要知道你犯過案,沒有被處罰過就成了。有個孩子因為摸了女生的屁股,劉寶安看到了,但是劉寶安不敢說,那個時候那個孩子的父親是國家幹部,83年來了,他告了,他的父親也沒有保住,被判了無期。
張紅軍吃著蘋果,也說著話:“元浩不想讓我死,你知道嗎?”聲音突然淒厲起來,淚水也流了出來,十分傷心,“可他不如讓我死了啊。”他大聲的哭了起來,聲音斷斷續續的,“他是怕啊,怕自己也會賠上命啊。如果這事東窗事發了,他的命也會沒有的。他怕啊,可他怎麼知道我的苦啊?我現在情願死了啊,比躺在這看著你好啊。”張紅軍將嘴裏的蘋果唾到地上,“你知道嗎,劉穎?”張紅軍很恨劉穎,心底裏的恨。從娶她進門的第一天就恨。“我一直都恨你,一直都恨。”男人軟弱起來的時候,他的淚水也如水龍頭開了閘門一樣,停都停不下來,滿麵都是淚水,嘴裏鹹鹹的,心裏苦苦的,要死的心也有。
劉穎卻看著張紅軍笑,那是恥笑,發自心底的恥笑:“張紅軍,你恨我,不要忘了,前幾年,你沒什麼事都是老娘我。你沒有老娘我,你他媽的牢底也坐穿了,還有機會在這說我。”
“呸。”張紅軍吐出的唾沫丟到被子上,連劉穎的邊也沒有沾到,“你個不要臉的婊子,老子當初怎麼就娶了你呀?”
劉穎依舊笑,依舊的恥笑:“你就是瞎眼,看不清我,還有你他媽的找不下好婆娘的,隻有老娘才跟你,要不也比老娘強不了多少。”
劉穎生錯了年代,如果再晚十來年,她一定會是很有名氣的小姐,甚至成為頭牌,她也應該早生幾十年,她也會是名人。沒準就是又一個孽海花啊,或者李思思什麼的。也許吳三桂也會一怒為劉穎,大出賣大明的領土,引進外資侵吞了國家的財產。這事多了,吳三桂絕對不是一個人戰鬥,而是很多人在戰鬥。有個領導將國有煤田賣了,以很低的價格,自己的腰包滿了,國家的兜裏少了,誰在乎呢?東窗事發後,他被抓了。那刻不是誰附生了,隻有在撈錢的時候,他是被吳三桂附生了,汪精衛附生了,蔣介石附生了,中國曆來的偉大的優良傳統流了下來,流到這位仁兄的身上。而這刻,劉穎也被偉大的中國婦女所附生,她盡到了一個婦女的責任。她給張紅軍買了飯,並一口一口喂他,護士見了,誇張紅軍娶了個好媳婦,醫生見了,也誇。劉穎笑著說:“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