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靠椅上的赫連一雄,將拐杖重重一敲,聲音悲涼。
“我們赫連家,從來沒有出現過吸食毒、品的子孫,還是位千金小姐······這讓我死後,還有何顏麵去見祖宗?家門不幸啊······”
赫連暮森上前,蹲下身子安慰,“爺爺,這不是您的錯。”
赫連一雄將視線投在赫連暮森身上,渾濁的眼睛裏含著淚光。
“森兒,你老實跟爺爺說,你上次說子龍的死不是那麼簡單,究竟是什麼意思?”
赫連暮森低下頭,沒有言語。
赫連一雄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聲音略帶哽咽,“這些日子,不知怎的,我總是夢見你父親。
我喊他的名字,他也是這樣低著頭,不理我。
我一定是做錯了什麼,要不然赫連一脈在我手裏,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前一陣,先是赫連清夢出了事,不知為什麼,人就跟中了邪一樣,嘴裏說著胡話,身上裹著棉被,說是有人要殺她。
沒過幾日,赫連珊珊又在家發了瘋······難道,真的是祖宗不滿他沒有做好這個家主,故而頻頻示警?
“爺爺······父親他,不會怪您。”赫連暮森靜靜地道。
赫連一雄搖搖頭,“不用安慰我。你們一個個的,都翅膀硬了,都不跟我說實話,我才是孤家寡人一個。”
“爺爺,有些事,到時候,我會告訴您真相,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赫連暮森握住赫連一雄幹枯的手,“而且,您不是孤家寡人,您在孫兒心中,一直是最重要的親人。請爺爺安心養好身體,不要再操心這些事情,不要讓孫兒擔心。”
他誠懇的話,終於讓赫連一雄幹涸的心重新注入了一絲生機。
半晌,赫連一雄長歎一聲,“老三他,一直躲在那個女人那裏,對這個家是不管不問。連自己的女兒被送到戒毒所,他都沒有去看一眼。
老二如今獨攬大權,每日隻是跟我請個安就匆匆走了,公司的事情我也一概不知。
至於你,一心撲在玉城,我更是鞭長莫及、琢磨不透······
也罷,這個家,我是真的有心無力了。”
赫連一雄頓了頓,抬眸盯著赫連暮森,“森兒,今日叫你來,爺爺是有句話想跟你交代。”
“您說,孫兒聽著。”赫連暮森坦然迎著對方視線。
“爺爺希望,無論你兩位叔叔做了什麼,都請你看在爺爺的麵子上,放他們一條生路。”
赫連暮森麵色未變,眼裏的光卻深沉起來,“我隻能向您保證,禍不及家人。”
聽到這個回答,赫連一雄目光黯淡,張了張嘴,卻再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就在赫連暮森離開屋子,他才艱難地說出一句,“森兒,身為掌家人,那條祖宗規矩,你該是知道的,如若違反······”
赫連暮森腳步微頓,沒有回頭,“孫兒知道,但孫兒有的是辦法做到!”
走出主宅,赫連暮森在花園裏穿行。
滿園菊花,黃金染霜,已是對寒冬最後的掙紮。
他駐足,環視這依山傍水的大好宅院。
如果,時光能重來,此刻,他應該帶著冷落雪,承歡在父母膝下。一家四口,坐在院子裏,喝著桂花釀,賞著滿園秋菊,其樂融融。
可是,時光不會重來,就像,他永遠不會忘記父母是被人害死一樣······
連日來的天氣昏冥,玉城,終於下起了初雪。
楚影兒進了《月影西樓》劇組正式拍戲,冷落雪學習完,便也去了劇組探望她,順便把做好的戲服給對方送過去。
今天男女主隻有一場“訣別”的戲,卻是重頭戲。
女主與男主,因為家族之仇,不得不割斷情緣,各自陌路。
冷落雪趕到拍攝地的時候,楚影兒正在與男主孟曉冬上演愛恨情仇。
今天正好又下了雪,大雪紛飛中,楚影兒一身紅色的大氅,一把青玉寶劍橫在一身黑錦袍的男主身前。
從攝像機的鏡頭裏,冷落雪看到拍攝的畫麵十分唯美,尤其是這冰天雪地兩位主人公對峙的姿勢,竟拍出了動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