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芸哼了一聲,和赫連珊珊將冷落雪慢慢推到了機艙門口。
“端木芸!”赫連暮森喊了一聲。
端木芸看向赫連暮森,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赫連暮森緩緩彎下腰身,單膝跪在地板上,目光沉靜又洶湧,“你放了她,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配合你。”
冷落雪含淚搖頭,她寧可去死,也不要看到自己的男人在別人麵前受屈辱,她舍不得。
端木芸嗬嗬一笑,“你當我是傻子嗎?要是你剛才在下麵答應我,我或許會相信你的話,現在,你分明就是怕我要了她的命,故意哄我!”
“不,我是真心的,誰也不想真的跟一個將死之人白頭到老,那不現實。”
赫連暮森聲音低魅,“我跟她在一起,遇到的倒黴事太多,今天大婚也碰到這樣的事,看來是老天都不想我和她在一起,我若是繼續違抗天命,怕是今後的災禍還會不斷。”
一番話,讓端木芸微微愣住。
眼前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目空無人的模樣,像雨又像霧,讓人著迷又摸不清。此刻,竟然對她說著前所未有的“心思”。
然就在她愣怔的一瞬間,跪在地上的人影突然飛身躍起,快如閃電般的一拳對著她的腦袋就劈來,如天神降世,端木芸頓時被劈倒在地,手裏的槍也飛出去老遠。
赫連暮森又是一腳踹向赫連珊珊,空氣中聽得到骨頭碎裂的聲響,赫連珊珊被踹到飛機末尾,發出一聲慘叫。
“落落,你沒事吧?”赫連暮森抱住一身冰涼的冷落雪,滿心都是心疼和歉疚。
又是因為他的緣故,讓心愛的女人遭遇橫禍,難道老天真要他放手才罷休嗎?
似乎看出了赫連暮森心底的痛苦,冷落雪冰涼的手指摸向赫連暮森的臉龐,對方英俊的臉龐,同樣冰涼。
她凝著對方黑亮的雙眼,帶著欣慰和疼惜,彎起一絲淺笑。
“妾身是浮山,合與羅山住。風雨吹能來,風雨吹不去。”
赫連暮森心頭一震,眼底湧起氤氳,頭一低,就是一記深吻。
全然不懼,或許還有無情的槍口會對準他們。
他聽到了,她說,她和他就像羅山和浮山,她為了他浮海而來,與他合為一體。風雨可以四麵八方地吹來,卻不能將羅浮山吹去。
因為他們的愛情,是任何狂風暴雨都不能動搖的!
“給我起開!”
隻聽一聲嗬斥,端木芸爬起來,一把推開了飛行員,自己坐上了駕駛位置上。
剛才那兩人動情的一吻,讓她又恨又妒忌,妒火中燒下,忍著劇痛,她隻想毀滅眼前的所有。
飛行員放眼望去,不覺麵色大駭。
前方不遠處,是一座高聳的山峰,而飛機卻在極速下降。
飛行員大喊:“小姐,快上升高度,要撞上了——”
瘋狂中的端木芸,全然不理會,腦子裏一直是那兩人郎情妾意至死不渝的畫麵。
那就讓你們在地獄裏至死不渝吧!
這時,對講機上響起了端木雷的聲音。
“芸兒,不要再任性了,放了冷落雪,聽話!”
端木雷的飛機即將追上端木芸的飛機,眼看前方飛機往山峰上飛去,端木雷心中又驚又慌。
端木芸聽見父親的喊聲,而且聲音嚴厲,她眼眶都紅了,是氣紅的。
父親一心隻想著自己的霸業,對她隻知道物質上滿足,卻不懂她內心真實的需要。要是父親多花點心思在她頭上,她至於要鋌而走險嗎?
不去理會父親的話,端木芸繼續降低飛行高度,加大了馬力,顯然要玉石俱焚。
眼見形勢不妙,飛行員放棄了搶奪駕駛位,走到機艙口,跳了出去。
一朵蘑菇雲開在了空中,飛行員打開了降落傘包,逃離了死亡飛機。
赫連暮森捧著冷落雪的臉,沒有任何慌張,聲音柔軟如雲,“你相信我嗎?”
冷落雪微笑著點點頭,眼裏滿是堅定的光。“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信你!”
赫連暮森也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後利落地脫去外套,單手摟緊冷落雪的腰。
“老婆,抱緊我!”
接著就是縱身一跳。
冷落雪緊緊摟著赫連暮森,沒有想象中的害怕,隻覺得此時天高雲闊,雲清風和,兩人如一對比翼鳥在空中翱翔。
赫連珊珊傻傻地望著兩人跳下飛機,等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猛然見眼前一座巨大的山峰襲來,不禁睜大了雙眼,抱著頭,啊的一聲大叫。
隨即,空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一片火光在峰頂上激烈的燃起。
端木芸到死都沒有想到,陪伴她結束人生的,不是愛人,不是仇人——是一個癮君子。
端木雷的飛機不得不極速後退。
飛機上的端木雷,隻能眼睜睜地望著前麵那架飛機撞上山體,心口一陣鈍痛襲來,大喊一聲女兒的名字。
而就在飛機撞上山巔的那一刻,不遠處的山穀上空多了一把美麗的彩虹傘,一對俊男靚女相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