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與榮耀(1 / 2)

在P城,這座充滿財富和冒險的不朽城鎮,有著曆來被奉為激發人性好惡的,潛力大陸的桂冠之稱。

而像我這般熱血兼顧頹廢的青年,更喜歡把P城叫做中途島。

無數像鳥兒遷徙的人類,不是找到了歸宿,就是走向了殊途。

很榮幸,我正是這無數飛鳥中的一尾——遺憾的是,我永遠是那羽翼未豐的雛鳥。

智者可曾說過:去吧,還有飄遙的遠方。

當我絞盡腦汁,思索這句話的起源時。我這愚鈍的腦袋莫名想起了達爾文的進化論,隻有高中學曆的我,隻記得中學的生物課本上倒是有段記載,陳述了長頸鹿的脖子由短變長的經曆。因為食草家族的龐大擴充,送到嘴邊的食物越來越少。覓食的艱辛使得生存的方式開始了轉變、分裂。

唯有使勁伸長脖子才能吃到樹冠的葉子。這一論證成為長頸一脈的發端。

動物中有長頸鹿,人類中自然也有老狐狸。

當然,人分許多種。有些人混來混去,熟然不知究竟要做哪一種。我要是落到如此田地,難免是要爆幾句粗口的。

“真他媽邪門。”這就是我的口頭禪。

屬實連貓狗都通曉的事情,我在這裏的所作所為,我想再次做個聲明:

我的哪些朋友確實不夠我扳兩遍手指頭。交際對我的影響就像是剛看完一幅蒙娜麗莎的同時,腦子裏則在幻想另一幅梵高的自畫像。既兩者同時蝕刻在腦海裏,好像有些人可以交替往來,也可以互換終止。並不會被告知是助推了某件事物停留的罪魁禍首,另外可能的話,還能避免意外的傷害。

總之淡忘的人,感情的沉澱更像是擱淺。

我的朋友很少,既可憐又可笑的少。這種形似悲傷苦澀的論調,很像攜身隨帶著推銷產品。新手上路,吃過的閉門羹肯定不會少。

我的主觀世界便像巨大的冰山的一角,內心深處仿佛總有受難者的呼喊,它們連成一串,企圖將它吹倒。不想它卻因為大而嶙峋而傾瀉冰雪,淹滅一片寂渺的同時也拯救一片庸碌。

可我還是要靠著它們維持日常的生活,不然誰能擺脫無聊瑣碎的時光。

我為什麼不能幸免?

我寫這些,難道都是為了擊垮我哪些去而折返的平靜歲月?我不知道。我隻是不願再做一個沒有什麼過去,隻求安於當下的人。為此,我需要向哪些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們告別。

學生時代,我並沒有引以為傲的特長,普普通通的長相,個子不高,幾乎脫離了周圍女生偏愛的又酷又帥的模範標準。畢業後,輾轉了幾份工作,也沒能在金錢效應中得到什麼顯著成長。

今天,是我窘迫麵臨失業的最後一天。一家製藥公司試用了我,簡迅傳來時,我興奮的碰灑了水杯,反應過激的滿嘴爆粗。明知其中有欺詐的成份,卻還是欣然允諾。日夜煎熬了幾天以後,好歹繳獲了基本的藥理知識。

晨光熹微,我睜眼醒來,瞄了一眼鬧鍾,稍微起的比平時早些。洗浴室裏洗漱完畢,覺得又多空出了點時間,所以我又刻意在著裝和禮節上多下了會功夫。

六點一刻,準備就緒的我推門而去,結束了蝸居的日子。走在路上,不禁有兩次回望祖父母和那所老房子的臆想。離得越遠,感覺愈加親切。近而生厭的束縛感正在慢慢褪散。等到陽光照徹丘陵、蕩開雲霧、雲雀高飛的時候——我腳步加急,早已走完了村口到公交站牌的路程,踏上了去往大都會的足跡,雖然隻有四個小時的車程。

現在,我正坐在會客室裏的一張軟臥沙發上。剛剛填完了幾張表格,潦草的簽上自己的姓名、住址、家庭背景,等等。內容都有哪些事項,我沒太注意,抬頭望向別處,眼角一扯而過。要怪隻能怪生而為人卻抵擋不了太多誘惑。站在我麵前的影子,高挑又冷落,絕對稱得上視完美為天賜的尤物。我甚至能感覺得到,掩藏在她眉梢、唇角的一顰一笑,近乎一個細微的含蓄動作,都能營造出傳神的意味。少說也要吸引一千多雙眼球的吧。不知道都有哪些晃蕩男人在她的鼻息下醉生夢死過。

“你這麼看我,”她說,然後她故意用慫恿的語氣問我:“我該收你多少視聽費好呢?”

“啊!多少?”我吃慣了這一套,我應該留有後手。

看來,依她那樣的身材,是能感受到偷窺者的目光的。被她這麼一刺,我有點扛不下去,索性尼姑騙和尚,接著裝懵。“不好意思,你實在長的漂亮,我沒安什麼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