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是個好人
對不起
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好
好人和惡人不習慣碰麵
碰麵基本不會爭吵
好人可能
天生就是軟骨頭
可倔性剛烈
惡人些許
惡在周圍的建築上
溫柔的搭肩怕是要跳牆
所以老天爺看著
好人禮讓惡人先行
——
把惻隱之心啊
留給惡人
也分給好人
好人也要經受魔鬼的挑選
許多種派別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隻是其中之一
白天
我將臉孔公之於眾
人們看不出我有多醜
夜晚
我將胸口搗出油漬
汙穢拿去喂了野狗
這秘密的死守
血滴子一樣的月亮嗬
可別否認
可別泄露
——
我什麼朋友都難有
哪怕隻是將進酒
血滴子一樣的月亮嗬
請蓋好愁雲
替殘星捂被
——
我看著幽幽的綠林
跑出來螢火
螢火
飲火
飲火才感覺不到焦渴
隻覺得心中水波翻湧
不停高歌
水上的月
水下的星
我不怕受欺騙
我不怕受質疑
——
我有兩個消失的朋友
很久沒能聯係
我故意忘掉他們的長相
卻依舊記得他們的名字
月在水裏
星在土裏
希望我能想起
他們具體的樣子
哦
——
原來
一個名叫混蛋
盤古開天時還沒有
女媧補天時
掉落下來
滾到了農舍
滾進了豬圈
誰也聽不見
他是在哭喊
還是在打鬧
——
另一個名叫傻瓜
誇父逐日時才有
黛玉葬花時還在
誕生之初
被黑風吹到荒原
又從荒原吹到山巔
誰也摸不夠
她獨自為伍
以風為伴
——
水裏的月
土裏的星
我和他們不會再見麵
上一次在皇帝的陵園
混蛋剪了長辮
傻瓜丟了銀元
我什麼也沒動
我不喜歡當混蛋
混蛋笑我同泥塘一般生軟
我覺得他說的對
傻瓜換了副口吻說話
她叫了聲混蛋
道一根長辮換不到幾塊銀元
混蛋立刻渾身充滿勁
他發誓要剪盡天下的長辮
傻瓜不再言語
獨自任風吹著
走了
我感到奇怪
一個能容忍傻瓜的混蛋
一個能體恤混蛋的傻瓜
——
為何長辮剪盡
銀元擺宴
為什麼
傻瓜
混蛋
從此
視而不見
視而不見
我很抱歉
沒能讓你們佐證
——
血滴子一樣的月嗬
謝謝你替我守望
殘星它睡的太快
喂喂
好像它聽過不下
五千遍